班彪说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受宫刑怎么啦,这也掩盖不了史记的光芒。”
班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看着班超把信送了出去。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看到丈夫总是在待在家里著述,写的再好有什么用,最多名声越来越大,但是对生活一点没有帮助。她想着丈夫要是鞥到三公府里做事情,总是比在家里机会多了,而且跟人说起来也有面子。但无奈这个丈夫只以学术为重,至于官位名利,毫不关心。
本来这桩事情跟以往一样就到此结束了。谁知道班超回来后,跟班彪说:“司徒府上的人叫我先回来跟你说下,等会玉况司徒会亲自来登门拜访。”
班彪一听,这回事情搞大了。三公都要亲自登门了。赶紧叫班夫人去收拾收拾。
果然没过多久,大司徒玉况就过来了。班彪本来以为他会带着三公随员,鸣锣开道过来,谁知道就是一人一马,穿着便服就过来了。本来班彪还想着怎么说些客气的话拒绝,但是人家以便服相见,就不是拿官位来压人,只当是朋友来叙叙旧了,只能把拒绝的话先咽下去了。
班彪听说司徒大人要来,一早就等在门口。玉况一下马,就拉着班彪说:“久仰大名,今日始得相见。”
班彪立刻回礼说:“司徒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恭喜司徒大人荣登三公之位。”
玉况说:“惶恐惶恐。我们说起来都是三辅同乡,今天过来就是叙叙旧,不要客气。”
班彪让两个儿子也出来跟司徒见过了。然后就分宾主坐好,说些闲话,最后还是玉况切入正题了,说道:“在下一直担当州郡外任,从未担当过内廷职位,这回突然得到圣上宠顾,一下子升到三公之位,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班彪说:“大人学问博洽,所在称职,虽然久在郡任,远离阙庭,但是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担当司徒是众望所归,大人不必过谦。”
玉况说:“叔皮,我们也不要说客气话。你也看到了。我对京师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对这个三公的工作更加是无从下手。现在我手下这套班底,都是我从陈留郡守上带过来,虽说精通吏事,对我也尽心尽力,但也都跟我一样,对京城的行情不了解。叔皮,我知道你一直在三公幕下任职,做事情很有经验。你就不能出来帮助我几年嘛。我知道你写汉书很忙,等我卸任了,你再继续写嘛。”
班彪婉拒的话梗在喉咙口好久了,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这时赶紧推辞道:“承蒙司徒大人错爱。班彪已经远离官场安心著述好多年了。以前在安丰侯窦融幕下就不怎么称职,如今岁数上去了,更加不中用啦。我们是三辅老乡,叙叙旧可以,但是说要让我入幕,那还是另请高明,我怕要耽误大人的前程。”
玉况说道:“书皮你我同乡就不用说客套话了。我是经过再三思考的,京城中真的在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你若是执意不从,那我也只能向圣上坚决辞职啦。”
班彪见玉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亲自便服上门,要是自己在不同意,那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就只得说:“班彪不才,承蒙大人抬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