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班彪就和太太商量起要拿什么礼物送给马家了。班彪说:“过年时,安丰侯不是送了我们一担陇西腊肉嘛,还剩下好多了,要么就叫超儿拿一盒过去吧。”
班妈妈说:“你也真是老糊涂了。我们跟马家素无来往,哪里有第一次上门送礼就送腊肉的啊。你以为是走亲戚啊。你的学生王充不是从家乡给你寄过来好几包茶叶了。就送一包茶叶吧。”
班彪说:“你懂什么,古代拜师学艺就是送一束肉的,我送块腊肉有什么不好的啊。我想马将军一定懂得我的深意的。”
班夫人说:“那就一起送去吧,一盒腊肉,一包茶叶吧。”
班彪:“你还得写个拜贴一起送上。”
这一晚班超真个把马伺候的好好地,又是给它找草料,又给它端水。还不忘刷洗一番。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班彪就催着他出门了啊。班夫人把两包东西拿出来,跟他说:“超儿,这一盒是腊肉,这一包是茶叶,还有你爹爹的拜贴。可要好好送到伏波将军府中。”
班超拿起拜贴来看,只见上面写到:“新息候 伏波将军 马援 亲启
文渊阁下,汝家在茂陵,吾家在安陵,同在三辅,一乡之隔,素闻大名,却缘铿一面。莽末动乱,吾与汝俱避乱陇西隗嚣,然吾又去河西,又乏一会。殆至陇蜀平定,共至京师,而将军又南征北战,难得空闲。以致蹉跎至今。昨日汝二公子忽遗小儿超骏马一匹,素无馈送,岂敢劳赠。小儿无知,厚颜叨取。今特遣小儿超将马奉还,另备薄礼,腊肉一盒,茶叶一包,乞请笑纳。 司隶茂才 班彪敬上”
班超看完拜贴后说:“你们真个叫我送去啊。马家的门我是看到过,但是我从来没进去过啊。”
这时班固也出来,说:“横竖有父亲的拜贴,你怕什么啊。现在知道麻烦,当初干嘛要收下这马啊。赶紧去把,快去快回。”
班超说:“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吧。”
见班超正要上马,班固赶紧说道:“下来下来,骑一匹跛马到京城里面去,里面有多少达官贵人啊,你不怕被他们笑话死。还是下来牵马进去算了。”
告辞了父母和哥哥,班超就把礼物挂在马上,自己牵着马就往平城门去了。
走到城门口,却发现门口两边道上已经挤满人了人,根本过去不去。难道今天又有哪位大人物要出城去啊。问问旁边的人,果然说:城门暂时禁止通行了,皇帝要到太学去了听五经博士讲讲课,跟他们辩论了。班超本想来绕道旁边的城门去算了,但是一想,自己在这个城里也住了有10年了。从来没见过皇帝啊。今天是不是能够有幸见到光武皇帝呢。父亲倒是常说起自己被光武帝召见的情况的。父亲当年是安丰侯窦融的从事,安丰侯写给皇帝的奏章好多都是父亲代笔的,结果光武帝就问安丰侯,这些奏章出自谁的手笔啊。安丰侯也乐于举荐贤才,就照实说是父亲代写的。后来陇蜀平定,父亲跟着安丰侯一起上京,光武皇帝亲自召见了父亲,发现父亲果然是博学大儒,立刻就授予父亲司隶茂才,然后让父亲去当徐县县令。但是父亲徐县县令没当多久,就生病免官回洛阳了。父亲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年皇帝召见他的情况,说光武皇帝“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真有人君之相。就是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了。大概皇帝早就把他这个老儒给忘记了吧。班超也很想看看父亲眼里这个威严庄重的皇帝,但是皇帝岂是随便能够见到的啊。
皇帝见不到,能够看看执金吾的威仪也好的。这个光武帝在未发迹的时候不就说过“仕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倒要看看他手下的执金吾够不够威风啊。
这样想着,他不但不回头去从别的城门走,反而越来越往前挤。当他终于挤到城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匹马已经不在自己手里控制,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啊。这下班超慌了,跳来跳去看他的马到在哪里。一边大喊:“我的马呢,我的马呢。有谁看到我的马了。”但这样的喊声,从他嘴里出来后就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了,根本没有引起任何回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城门口,谁还管他的马去了哪里。
这时人群开始往后面退了,城门里面开始有响动。班超以为是为皇帝开道的执金吾队伍要过来了。也顾得不得找马了,也抬起头来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城门那里去。想要挤过去,却挤不过去,只能又大喊起来:“我的马,我的马。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啊。快回来啊。谁帮我把马牵回来啊。”这时只见城门里面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步兵,为首一人也就是他们的队长,显然已经发现了那匹乱跑的马。立刻大喝起来:“这是谁的马,不好好牵着,让它跑到这里来,想要惊扰圣驾么。谁的胆子这么大。”
人群中了立刻有人说:“是这个小子的马,他正在找马呢。”
班超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立刻就被几个士兵拉出来人群,拉到了那个队长旁边。队长看了班超一眼,也不说什么,直接跟手下说:“把他连人带马先关进大牢里起来,现在我没空管他。等圣驾过后,再细细审问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哪里派来的刺客吧。”
手下有人大着胆子说:“我看这个少年不像是刺客,只是一时失手让马给跑了。我看这个马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还是匹跛马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