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死的?被人害死的吗?”水若鬼使神差的问出来这句话,凌风身子微微滞了滞,唇角淡淡的扯出一个弧度,“算是吧……”
水若没有说话,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等了有半晌,凌风淡淡的道,“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已经死了”说着他嘲讽的笑了笑,“其实对我而言,他死或不死,在或不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水若心中一痛,对凌风而言,当年他那么的弱小,母亲去世,父亲却抛弃年幼的他远去,如此的不负责任,活着或是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凌风的声音很轻,轻的一出口声音便随风飘散在风中。
他眼神浩渺而悠远,似乎透过什么看到了什么,唇角笑意深深,半晌他转头对水若笑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说着他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巧的白玉盒子。
他深深的看了水若一眼打开盒子,古朴的盒子中是一只白玉发簪,簪身纤细,延伸到头是一弯弧形曲线,刻成一架瑶琴的形状,琴弦以极细的金丝拉成,中间缀着宛如米粒大小的猫眼石,整个簪子透着一股莹润的光芒,一看便非凡品。
他笑看着水若,轻轻拿出那只簪子,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很随意的说着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肌肉绷的很紧,连关节都有几分僵硬。
“这只簪子名叫“琴瑟,取意惟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我瞅着这样的款式你定是喜欢,不知你喜不喜欢?”
说完他紧紧的盯着水若,眼眸深深,虽是笑的,却少了几分平日风轻云淡的韵味。
这句已含了些许许终身的意味,水若凝望着手中的簪子,琴瑟在御,岁月静好,这八个字是她两世而求,却求不得的,如今却被这个男子握在手中淡淡说了出来。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凌风的发间,整个人带着一层明暗相间暖金色,耀眼中带着一丝朦胧,有那么一瞬间,水若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若真是能琴瑟在御岁月静好,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他淡淡的笑着,温和的好似正午最炫目的春光。
水若忽然扯出一个笑容来,那笑容带着一丝慵懒,带着一丝决绝,淡淡道,“你给我簪上”。
凌风心猛的一跳,被什么撞了下似得,垂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坚硬的指甲刻在掌心,他脸上却无丝波澜,依旧笑得春风般熏人欲醉。
他轻轻捏起那根玉簪,别在水若的发髻间。
“真好看……”他近乎自语般的低低叹道,目光痴迷的看着那只簪子,幽深的眼底有什么在隐隐跳动。
等二人出来,太阳已经落山,原本是准备立刻回宫的,可是水若实在喜欢海棠春的糕点,于是二人绕到街市,准备带一包回宫。凌风陪水若坐马车,到得海棠春的门口,凌风当先从马车上跃了下去,扶着水若下了马车,水若刚出马车门却觉得一道目光有如实质性的落在身上。她循着目光看去,正对上海棠春二楼坐在窗边的夜冥天。
幽深的目光犹如暗夜的海面,黑暗中带着深可见的漩涡,似乎只消一眼就可以将你拽入其中,化为齑粉,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水若却感觉到一股实质般的压迫。
凌风淡淡抬眸,对上夜冥天的目光,他微微的笑了笑,淡淡的撇开了头。
“可还要进去用点什么?”凌风对水若体贴的笑道。
“不用,晚膳已经用的很饱”,水若偏头笑道,“你府上的厨子真不是盖的,味道只怕比御膳还要好几分呢。”
偏头间夜冥天恰好看见她头上别着的那支玉簪,他目光霎时一暗,漆黑的海面宛如异兽游翼期间直欲破空而出,他眼皮微跳了下,瞳孔猝然一缩。
“你喜欢便好。”阳子已经提好打包的糕点走到凌风身后。
“那我们走吧”,凌风回头对楼上的夜冥天点了点头,扶着水落上了马车。
青绸小车慢慢的去的远了,夜冥天一直看着那车消失在街头,他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慢慢的品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的声音冷的蚀骨,“告诉夜影,今夜我要他动起来。”
“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应声一道黑影,恍如青烟一般飘出去。
这三日水若一直呆在殿里没有外出,秋日微寒,她这个身子有些怕冷,与其每日出去应付那些她不想见的人,倒不如在殿里清净舒爽。
待到第三日,一早就有宫里的宫女送来了一包点心,说是受凌风所托悄悄送来。红笺和碧生望着那包点心只是笑。
水若吃着海棠春的芙蓉梨花膏从嘴到心泛着一丝甜,平日里在殿中她都懒于梳妆,此时看着梳妆盒的簪子,却忍不住拿起把玩起来。
红笺和碧生看着也不打扰,只悄无声息的伺候着,不过眉梢眼角的笑意却更浓了。深秋时分夜晚总是来的更早一些,红笺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水若早早便打发了她去睡,留了碧生在身旁伺候。
正准备睡下,屋内烛光一闪,碧生应声而倒,地上已经多了一个青灰色的人影。
“凤公主……”来人一见水若直接拜倒,正是跟在凌风身边的阳子,阳子衣衫有些凌乱还有不少血迹,显然来的极为匆忙。
水若心中一惊,看了眼已经被阳子放置在软榻上的碧生,“怎么,凌风出了什么事?”
阳子梗着声道“侯爷被抓了起来,怕是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