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们老两口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独苗啊,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走了,这是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啊……我们一辈子没做什么恶事,也从小教导小辞要做个好人,为什么偏偏这种事就发生在我们小辞头上,老天爷真的不长眼啊!”

顾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拽着赵墨的手,她大概是哭到流不出眼泪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听着格外的嘶哑苍凉。

顾父在一旁默默看着,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最后一点吊命的期冀,说话声音都在抖,“他妈说得对,小辞没了,我们以后还怎么活?”

赵墨的手被顾母拽出几条青痕,他夹在腋下的锦旗突然间像是有千斤重,沉得他有点提不起来。

好半天,赵墨才狼狈的挤出一句:“叔叔阿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

顾母的手一下脱力,像是一下被抽走了全部生机,她木然的盯着赵墨,盯得赵墨心里头有点发慌,有点不自然的避开了视线。

“就算找到了凶手,就算把他碎尸万段,我的小辞也不会回来了啊。”顾母小声喃喃道。

赵墨接不上话,只好默默站在那里,还是一旁法医招呼人来把老两口带下去做笔录,等两个老人走了,原本压抑的空气仿佛这才终于放松了一点。

赵墨掏出一支烟点燃,他压低了眉眼,烟雾夹着一句冷硬的话出口:“尸检什么情况?”

法医姓秦,是法医科的科长,解剖室里是禁止抽烟的,可秦科长没有阻拦,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不单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有精神上的压力,比如刚才顾辞父母这种,他们当了一辈子的良民,不偷不抢,算得上是别人口中的老好人,可是上天不会因此眷顾他们。

肖翠花说得对,大概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原罪吧。

秦科长把刚打印出来的尸检报告递给赵墨,“机械性窒息死亡,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从脖子间的伤痕来看,应该是软丝巾一类的东西,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不过,yīn_dào内有精斑,应该是在死之前被性侵过。”

“畜生!”赵墨眼圈泛红,几乎是脱口而出,大概是因为叼着烟,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她才21岁,这些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秦科长没说话,他的职业决定他常和死人打交道,可是,尽管是见惯了生死,但他还是不能习惯,人本身应该是活在烈日骄阳下,痛了哭高兴了笑,只可惜,顾辞再也感受不到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片刻后,赵墨别在裤兜里的对讲机突兀的响了起来,然后传来肖翠花的声音。

“老大,凶手找到了!”

赵墨闻言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起对讲机,手有点抖的按下对讲机上的按钮:“在哪?”

“在郊区一个废弃厂房里,一共两个人,不过,都已经死了。”

赵墨脸色一沉,“别废话了,通知所有人,马上赶去现场。”

赵墨说完,立即抬眼:“老秦,走,去现场!”

秦科长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箱,赵墨垂眸看了一眼那亮得有点晃眼的锦旗,把它随手往桌子上一搁,“先放在你这了。”

他实在没脸把这东西给顾辞的父母,毕竟,就算这上头写满溢美之词,也换不回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两人从解剖室出来,赵墨看到莫凡还站在原地,他朝秦科长摆了摆手,然后朝着莫凡走过去。

“莫先生,凶手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赵墨按住莫凡的肩膀,忽略了男人藏在半暗阴影下红肿的眼圈,“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现场吗?”

莫凡死死攥着手指,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一个字,“嗯。”

赵墨点了点头,“走吧,我来开车,你坐我的车。”

莫凡这个情况,他实在有点担心,怕他开车都会出状况,莫凡也没勉强,他浑身力气都被抽尽,唯有一点刻骨的恨意露出水面。

……

大半个小时之后。

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一间废弃的厂房大门前,四周已经拉起来警戒线,一进大门,就看到两具尸体被挑在厂房大门后边一点都旗杆上,因为人已经死了,先到的警察又怕破坏现场,所以尸体一直都没放下来。

他们也有一点私心,即使知道这样无济于事,却仍旧想借此给恶人一个恶报,好教人心里好受一点。

几十号人黑压压的站在旗杆前围成了一个圆圈,赵墨带着莫凡过来,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赵墨叼着支烟,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的,他看了一眼挑在旗杆上的尸体,“把尸体先放下来,做事。”

他一声令下,原本围观的警察顿时动了起来,他们明白自己身份,就算背负血海深仇,就算面前的凶手无恶不作,但他们也得尽职尽责的做自己本职工作。

有时候,穿上这身制服,他们就得把自己的悲欢喜乐藏在了那制服下面。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连赵墨也在四周查看现场,唯独莫凡,孤零零的站在那,胸腔里火山岩浆喷发一样的情绪,竟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在那站了多久,直到言澜走过来,拍了拍他肩头,“莫大哥,对不起。”

她说对不起,因为她也分不清楚顾辞的死到底是为她,还是因为莫凡。

莫凡喉咙轻轻动了动,像是长途跋涉如履薄冰的旅人,经历过百劫千难,总算找到了最后一片绿洲。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人心动,第


状态提示:第872章去现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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