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车子在市医院停车场停了下来。

戴英之最怕看的便是医院,白森森的,总会让她想起母亲离逝的那个晚上,那痛失亲人的惨白浸染了她的整个灵魂,因而,她平时有病都是硬扛过去,决不涉足医院,但此次为了季君,一切她都视而不见,竭力抛开回忆,忽视那瘆人的白,紧紧跟在其后。

戴英之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着,张子承带她来这里干嘛,难道是员工体检吗,不应该啊,她才办过健康证,看到一病号,想到了洪贵贵,前台说,张子承一到下班时间便来市医院看洪贵贵。

看来他二人的误会解开了,或者实际上张子承是极喜欢洪贵贵的,只不过因为洪贵贵变成了段春列的女朋友,他吃醋,又或者是因着哥们的情谊,所以那天在酒店才故意表现得那样,又或是反其道而行之……

戴英之在头脑里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有时候写小说,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这么多,看来人还是得多经历,戴英之想着改天一定把这作为素材,嫁接到不同的人身上应用起来。

张子承回头见戴英之的神情有点像走魂,眼神空洞,猛然止步,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戴英之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毕竟她刚才所想,都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有些做贼心虚,脸不由得红了,定了定神才问道:“现在没有开车,能说说你跟我要做什么交易吗?”

“你如果有办法把洪贵贵唤醒,那我就破例,再给你朋友季君一次机会?”‘朋友’二字他说得得重重的。

“不行,除非你先答应我,让季君进远华。”

“行,我答应你,你把洪贵贵叫醒来再说。”

“好,一言为定。”戴英之心想,她想尽办法也一定要把洪贵贵给弄醒,今天不行,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后天再来,虽说为朋友两胁插刀过于夸张,不过竭尽全力,她可以。

幸福来得太突然,又见张子承没有作声,戴英弱弱地问道:“有没有时间限制?”

“一周内。”

“哦,我听说你每天下班时间都会来这,我能不能搭乘你的顺风车。”

“行,以后下班后,在公司大门口等我。”

虽然张子承答应下来,不过戴英之还是希望她今天便能把洪贵贵唤醒,否则对季君来说,晚一天有消息,便会多一天煎熬,而且天天进张子承的车里,虽然能省点时间与路费,然公司里的同事看到实在不不妥,更何况还有暗恋张子承的江阳琴。

戴英之一边往医院走,一边想着法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一个昏迷的人唤醒来,如果自己睡着了,什么事最能让自己急切的想醒来呢?

最在乎的人或事发生意外,比如父亲瘫痪那阵,她就无法平静,好几晚睡不着,李兴出车祸时因担心姐姐,同样几晚睡不好。如果知道亲人过得不好,肯定是没办法沉睡的。呆会就用洪贵贵的父母去刺激她好了。

可自己对他的父母一知半解,想及此忙道:“你能不能把洪贵贵的大致情况跟我说说,不然我不知道她在乎什么,没效果。”

“她父亲是怀南市公安局副局长,她母亲跳楼自杀了。”

洪贵贵母亲跳楼这件事,当年张子承在报纸上看过,因为一直想知道洪贵贵离开之谜团,所以关注了。

“哦。还有别的,细一点,具体一点的吗?”

“没有了。”

戴英之惊愕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少?”

张子承脸色一下子阴沉了,急急否认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听谁说的?”他并不知道为何此时要如此在乎,先前任谁说谁是他女朋友,谁对他有意思,他都能云淡风轻。

“我猜的。”

“根据。”

“你一下班就来看她,所以我猜你是她男朋友的可能性最大。”

“你当年救我是不是想当我女朋友?”

戴英之没想到张子承突然来这么一句,忙摆手道:“没有,你想多了?”脸不由得又红到了脖子根上,心道,年纪相仿的人,开这样的玩笑不好吧!

“那你救我干嘛?”

戴英之这才发现自己中了他的套,心想,不是就不是,下套干嘛,然那天洪贵贵打电话给张子承,她听得真切,洪贵贵一定是爱着张子承的,没想到竟是洪贵贵一厢情愿,她也蛮可怜的。

“怎么,不支声,难道是我说中了你的心思。”

“你瞎猜什么,我刚才在想让洪贵贵醒来的方法。”戴英之没想到这个平时十分冷峻严肃的职场精英,打趣起人来还紧纠不放。

张子承嘴角弯出一抹弧度道:“想到没?”

“想到一点影子,到时候试试看有没有用了。”

“那就祝我好运!”

“必须的,我是幸运女神嘛。”

“你还蛮自恋的。”

“这不是自恋,是真的,我妈跟我说的,所以我相信,因为我信,所以能聚集正面能量,最后自然会心想事成。”

“这逻辑有意思。”

“不止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你信了,会发现诸多好处。”

张子承将信将疑道:“那我试试看。”

张子承第一次觉得跟一个女人聊天这般轻松愉快,对戴英之刮目相看起来,事实上他之前为了学业,事业,或者是说没有找到对口味的人,几乎极少跟女孩交流。

有女孩跟他搭讪吧,他受到母亲的影响,总觉得人家是图他家的钱财,名利,本能的排斥,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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