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治的事情暂且被观察使王洵压下了,因为王洵也是有他的打算,他想等打下河北之再来商议迁治的事情,齐地终究是太过偏东,王洵想着既然要迁治所,那就应该一次性解决,省得三番两次的劳民伤财,毕竟迁治那是个大事情,各府衙、各司、各部曹,外加官员和将领家眷,足足几千人的规模,这耗费的人力物力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王洵在议事情之后,就直接向观察使府的各衙门发出了他要巡视滑州封丘的命令。
封丘原本属于汴州,自从被淄青军攻下之后就被划归了滑州,其辖地和宣武镇的汴州隔着黄河相望,西面是宣武军的怀州,封丘也是淄青军大将吴延灞长弓卫的驻地,同时还有驻军三千的水军营寨。
这日天高云淡,早春的风还有些寒冷,路边的光秃秃的树木有些已经发出嫩芽,一些避阴的地方还有稍许的积雪,路上和田野中的积雪早就化得干干净净,从封丘城外远近观望皆是一望无际的平野,地里随处可见在田地里作活的农人。
因为王洵要来巡视封丘,滑州的文武官员为了迎接王洵,吴延灞军中的探马都是五里一报。
现在封丘的东城门处搭了个避风的棚子,棚子里被衙役打扫得干干净净,在里边放置了许多的座椅在里边,数名穿着布裙的侍女在里边端茶倒水,还有一些衙役和军士在棚子周围戒备。
在附近戒备的军士有穿明光铠背上背着nn,腰间挎短刀的长弓卫军士,也有穿轻甲持长矛的滑州宿卫军军士,而穿皂衣挎大刀的衙役,则是被军士们通通赶到了一边。
负责戒备的一名校尉军官正在向手下士卒训话道:“使君已经过了匡城,距封丘不足二十里,再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到了,你们这些兔崽子都给俺机灵点,别他娘的一个个像那些衙役一般站没站相,告诉你们,俺听韩定都尉他说过,当年他们在徐州时从军时,在使君军中站不好军姿的人,都不知道被使君抽死了多少人,被抽死的人都是一车一车的拉到林子里去喂狼,你们这些兔崽子算是幸运的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列队的军士听到校尉的训话,被吓得都是赶忙昂首挺胸的立了立身子,就连隔壁宿卫军的那些军士听到这名校尉的话,都是被吓得站在哪里一动不敢不动,时不时还会偷偷的瞄一眼,自己在队列中站的整齐不整齐。
王洵在徐州募军时,在整军的那天,的确是在军营中杀了好些捣乱的人,结果现在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现在越传越玄乎,那些府军老营中活下来的人基本都当将领了,他们都是吓唬手下的军士,说那些人都是因为训练不好,然后被观察使王洵一个个用马鞭抽死的,或者是用军棍仗死的,死的人都是一车一车的拉到林子中去喂狼。
现在这个事情在淄青军的将士中一茬传一茬,基本上是变成真的了。
此刻在棚里边挤满了滑州的文武官员,为首的人自然是长弓卫的翊卫将军吴延灞,还有滑州知府李昌,其他还有滑州宿卫军的统军指挥姚兴、滑长史罗隐之、滑司马杨彦珣等这些滑州大员,现在棚子里边挤了这么大官,就连本地封丘令苟灵都被挤到了棚子边上。
苟灵是河内人,字安至,家中据说也是荀子之后,他本是济阴县衙的一个书吏,在去年底的观察使府联合考核中,得了司马府、判官府、曹州府的三优考核后,今年春节刚过,直接就被判官府发了调令,擢升成为了封丘县的正七品上的边州县令。
边州县令顾名思义,就是在接近敌镇辖区的县令,在淄青镇的官员体制中,其品级一般都比其他县令要高上一个品级,因为边县县令一般不只要懂治民,还有随时与县内的战军、宿卫军商议军事,所以你必须还要懂得一些军事。
不过一个地处边县的原因,风险大收益也是大,二到三年一任的时间过后,只要考核不是两差和三差,基本都是往州衙的各衙门擢升。
穿着碧色县令官服的苟灵,此刻看着城外简单的迎接仪式,有些担心向大棚中唯一一个文官中穿绯色官服的李昌问道:“李知府,这样的迎接会不会太寒酸了,到时候使君怪罪下来,下官可是担当不起啊!”
李昌看着旁边的滑州司马杨彦珣笑了笑道:“苟县令你不必担心,司马府已经听从观察使府的命令,向各州的司马发文公文,以后的官员之间的迎接一切从简,所以如果观察使怪罪下来,杨司马自然会向使君去解释这个事情!”
杨彦珣他本来是王师范的一个属僚,王师范投降王洵后被安排到了济阴领了一个闲官,他则是被派到了滑州担任司马一职,他因为是平卢镇的降官,一切行事情都是小心翼翼,而现在根据观察使府的规定,在各州出来各衙门正常的开销以外,其他特殊的钱粮开销都是要由各州知府告知司马,然后由司马负责统计之后,向济阴的司马府和判官府进行通报。
听到知府李昌的话,穿着绿色官服的杨彦珣一脸为难的拱手说道:“李知府,不是下官不想多出些钱粮和人手来迎接使君,而是如果今年的支出的钱粮太多,现在司马府又让各州缩减不必要的支出,到年底下官向上边通报这些特殊支出的时候,不好解释这个事情,到时候要是监察衙门派监察使来查账,你我和罗长史三人都要疲于应付那种繁琐的监察了!”
同样穿着绿色官服滑州长罗隐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