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要在烧毁的码头上修筑堡垒当然是为了更好地占领这一区域啊!”
以上是毛雄辉的内心想法,当然也只是内心想法,这话对杨之华、赵慎宽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敌军势大,形势严峻,我军不想入城扰民,故而在码头修筑坚寨,以备长期之战。”
“镇江伯果然爱民如子!”
“镇江伯真乃我大明之栋梁也!”
杨之华和赵慎宽嘴巴上客套,心里和明镜似的——“以备长期之战”?没错!你这姓毛的是来了就不想走了吧?否则你怎么会把这码头的堡垒修筑的这么坚固,石头、砖块、夯土里拌着石灰,还有……这土灰色的“大石板”是什么东西
“此物名唤‘预制板’,是依照青阳子的秘方所制,最适合修筑坚城……”毛雄辉介绍着,话说这年头的人普遍相信世外高人的“秘方”,保留点神秘感也是好的,更不用说洛英那个神棍萝莉在《昊天经》里把青阳子不是快吹上天了,是真吹上天了。至于为什么预制板较多,而袋装……确切地说是桶装的水泥比较少呢?那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水泥的长途水运中防潮问题还不好解决,导致不如在镇江早早地做成不怕水的大块儿。至于钢筋现在成本太高……这其实不是问题,因为实际上直到二十世纪还有不少混凝土是竹筋的,毛雄辉并不需要做到和后世的预制板一样坚固,只要比十七世纪的大多数建筑材料坚固就足够了。
由于有了充足的材料和足够的劳动力,外加烧成白地了好清理,名为“济宁堡”的坚固据点那修建速度如同下雨后长蘑菇一样。壕沟比之前更宽更深,至于那些木桩子打地基,石头、砖块、预制板包壳,里面是夯实的三合土的墙远比之前那些土质的矮墙坚固的多,更不要说那些炮台、铳塔,一个个在高度上直逼敌楼级别,而稍微懂点炮术的人都明白——高度,就意味着射程加成。
第一个四丈高的炮台修筑好的时候,毛雄辉让祝七七带人在上面开上一炮,结果那门二十斤炮轰出去差不多一千三百步远,而且其实还没到极限!这是展示,也是威慑,针对的不止是远远避开的清军,还有庄子固势力的友军,反正济宁州城在济宁堡的射程之内,这意味着什么,你懂的……
炮台负责远程轰击,铳塔负责中程和近程,由于壕沟和墙壁的阻隔,敌军要冲杀进来怕是要付出上万条生命的代价,而且就算肉搏,那些丈八长矛、标枪、重型震天雷、腰刀、铳刺都不是吃素的,所以这样一座堡垒除非被极大量的远程炮轰(数量必须要多,因为平地打高台实在是射程差太多了)或者彻底被断绝了外来补给,否则是几乎不可能被攻陷的,而镇江伯又牢牢控制着水路交通,所以后一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毛雄辉还没有入城,却把整个城都置于自己的大炮威慑范围之内,毛雄辉没有扰民,却让济宁州城的守将一边庆幸他还是友军一边害怕他翻脸。到弘光二年四月二十一为止,镇江伯已经把触手深深地蔓延进了济宁州,而且随着济宁堡的继续扩建,这种控制只会增强不会减弱。
在毛雄辉构筑济宁堡的这些天里,三个汉奸王爷的攻击从未停止过,但这种攻击对有强大火力、坚固工事和制水权的镇江伯大军来说毫无意义,再怎么“英勇”,都是在无谓地堆砌尸体。在确定了不可能取胜之后,这三个难兄难弟果断选择了退却。
然而一个战场上的优势并不等于整个战区的优势,在济宁州解围的同时,孔有德、豪格部已经攻破了陵县、临邑、禹城,打开了通往济南的门户。再加上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的北上与汇合,济南府城的防卫压力更加巨大,山东省的大战虽然在济宁战场上分出了胜负,到整体上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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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二年四月二十三,济宁州城的军事会议,气氛融洽,但仅限于表面。
毛雄辉名义上的上司,也就是克虏侯庄子固不止一次动过骤然发难的念头,但在仔细评估了双方力量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不仅仅是史可法所说的“大敌当前,不可内讧”,而是庄子固绝望地发现,毛雄辉势力比他强,而且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对于一个有谋反的实力和动机,却尚没有谋反的行动的跋扈武将来说,最好的办法是许诺以高官厚禄,麻痹他,待其不设防时再下手。但毛雄辉显然没有被“不久即可加封为侯”麻痹住,也显然不是不设防,从他进城带了多少武装到牙齿的卫兵就知道了。
所以庄子固只能和颜悦色,先是高度赞扬了毛雄辉来救助济宁,并且狠狠地教训了吴三桂等叛将逆贼,然后他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些大意是“在码头修筑堡垒有些伤和气”之类的话,结果硬是被毛雄辉“末将愿意早日救援济南”给压了过去。
庄子固心想你“救援”济宁结果打了两个钉子,若“救援”济南岂不是要再打更多的钉子一想到大炮从济南城外对着自己,庄子固就一阵心里发寒,为了防止这种尾大不掉的事情发生,他还是更愿意让毛雄辉距离济南远一些……于是乎两害相权取其轻,克虏侯以“镇江伯手下多为水军,陆战怕是扬短避长”为由,希望他去收复东昌、德州等城,“断鞑子的后路”。
毛雄辉欣然接受,并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要的就是这样!既然你害怕我染指济南府,那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