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存见了大喜道:“此必是九洞大王帅兵马来到,袭他后路,教他不得不退!”士覇亦道:“如今正宜大开城门,挥军赶杀。”士迁听了,不置可否,却向士彪道:“彪儿,你看如何?”士彪禀道:“两面夹击,正可大破贼兵!”士迁听了,长叹一声,便不言语。三人不解其意,只得面面厮觑。士彪却道:“贼兵且退,父王却为何叹气?”士迁叹道:“尔等随余多年,如何这等大意?如今之势,云龙在大诏之北而在我之南。若是大诏发兵自南而来,则云龙腹背受敌,退无可退,必然励士,奋力北击,力求击溃我军而向北与零陵楚军会和。哪有放着营道不管,反而南下会战的道理?云龙并非蠢人,岂会自取其死?”
士彪听了道:“父王明鉴,正有道理。”士迁叹道:“我交州士家,自威彦公以下,素为岭南望族,代代人才辈出。然而尔等却如何这等愚钝?”士彪、士覇两人急忙双双跪下,说道:“孩儿无能,请父王责罚。”士迁却叹了口气,并不言语,只挥了挥手令三人自退。
却说那云龙果然定下计较,诈败南撤,却令李铭与孟四两人于两旁埋伏,只等截杀营道追兵,趁势夺城。大军侯了半日,却始终不见城中动弹,情知计谋不成,只得回军,仍在营道城下屯扎。云龙见城中不中他计策,心下懊恼,却没奈何,只得日日向那城下挑战。又围困了数日,却听得哨马报来,说南方永宁兵马集结,似有动作。云龙听了大惊道:“本帅满心只欲出奇兵击溃了营道蛮兵,解零陵之围,却不料反被蛮军抄了后路。如今不可恋战,且于明日伪造声势,假装打城,却自弃了粮草辎重,轻军奔回零陵去罢。”
云龙计议未定,却听哨马报来,说南方一支骑兵开来,约莫百数,打得却是南蛮大王阿吉疼名号。云龙听了大惊,不敢怠慢,急忙点了亲兵三百,往南而去。早见前方尘土飞扬,阿吉疼骑着那独角骑牛,手提象鼻刀而来。云龙急令兵士弓弦上紧,预备待敌。自家却催开那匹骕骦玉狮子,飞出阵前,把枪指着阿吉疼骂道:“背信匹夫,怎敢来此受死!”那阿吉疼却不交战,慌忙说道:“将军误会了!俺与那士迁大王先前约会起兵,却是一取零陵,一投桂阳。后来俺急急退兵,却是未得九洞大王旨意,忘了知会士迁大王,方有今日之事。俺却是在苍梧见了那士迁长子士龙,方才闻知此事。急急将兵马在永宁屯住,却飞马来此知会将军与士迁大王两个,各自罢兵。”云龙听了却道:“如此最好。便请大王随我往营道城下一行。只是兵马交阵,不可不防,却请大王将扈从兵马尽数留下此处。”
阿吉疼是个直性汉子,又仗着武艺厉害,便令众蛮军止步,却自随云龙而去。阿吉疼于路见了云龙兵马营寨整齐,更是佩服。不多时早到营道城下,云龙却令打起阿吉疼名号,再令能干的心腹往城中去说了议和事体。那里士迁被围困已久,看看难以支撑,听得阿吉疼到来,不敢怠慢,急忙回书约定次日于城外两面交谈。云龙便也撤军三里,在那城下留出一块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