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朝大员和皇室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甚至没有留下记载,不过臣多方考察之下,有理由认为是狮王庄扣下了这些人,”傅程鹏忽然跪下,“臣致陛下深入险境,罪该万死!”
姚子剑扶起了傅程鹏,笑道:“然而傅爱卿既然让朕前来,就绝对有办法令朕离开,不是么?”
傅程鹏微微一笑:“臣不才,先前来时已将道路转折尽数烂熟于胸。”
两人相视大笑,在空无一人的雕梁画栋之间穿梭往来。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依然不见坎水坛所在,姚子剑忽然瞥到了一只将猛虎摁于爪下的石狮,停下了脚步:“相国,我等方才来过此处。”
傅程鹏原本心中也是满腹怀疑,此时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颤声道:“陛下。。。臣强记之功,绝不会有些许偏差。。。”
姚子剑两条剑眉竖起,冷声道:“八卦相成,阴阳轮转,狮王迷道,南北莫名。我昔日在狮王庄时就听说此一十六字,今日总算见识到了狮王庄的恐怖之处。阴阳总舵中的机括一旦打开,即使是千军万马也一样会被这奇门遁甲之术困在其中,首尾不得相望。朕没想到狮王庄中人虽然不直接发难,却发动了迷阵企图将我等困于此处。这不关相国的事,是我等太小瞧狮王庄中人了。”
傅程鹏沉吟道:“奇门遁甲为九天玄女传授给黄帝之神术,共有四千零九十六局,再配合八卦气象,阴阳轮转,原本极难破解,不过——”
姚子剑余光一扫,瞥见身后一栋房屋上的黑瓦被突然翻起,随即整座建筑变成了纯白之色,同时有一扇门被突然关闭,而墙上则突然又开一门,那屋子瞬间面目全非,不可辨识。姚子剑脸色微变,却仍用平稳声音问道:“不过如何?”
“若陛下可用龙游之气找出此时变化的规律,臣不才,于此术略有耳闻,请试作演算,若非臣自不量力,当可在原本所记路线之上推算出一条生路。”
姚子剑哈哈一笑:“傅爱卿若是也只略有耳闻,那天下怕也没有此道高手了!”说罢,姚子剑拔出了腰间的湛卢之剑,左手捻个剑诀,突然双目精光爆胜,黄袍之上腾起一条五爪金龙,盘旋了几圈便穿墙而去。
“玄武,生门,飞宫法。。。”傅程鹏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指连算,汗透重衫,忽然大喝一声:“陛下,左手第三个门!”
姚子剑双眉一挑,爆喝一声:“开!”只见左手第三扇门被忽然撞开,那条五爪金龙从中飞出,缓缓又落在了姚子剑的龙袍之上。“走!”姚子剑拉起傅程鹏,运起缩地成寸的功法,转瞬间从那扇门里溜了出去,只见户外碧水蓝天,阳光明媚,已是早晨,两人正站在碧水潭的边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长笑,傅程鹏不仅仅是为了逃出生天而笑,也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更是因为他听到了了自从参与国事以来便始终忧国忧民的皇帝陛下久违的笑声。八年了,姚子剑已经整整八年没有笑的这么舒畅了。那笑声奔腾不歇,气势磅礴,仿佛是积攒了数年的湖泊终于冲破了堤坝的阻拦,得以肆意奔流一般,自由之笑声回荡在幽静的湖面之上,溅起些许涟漪。
“两位以为这就永远脱离狮王庄的掌控了?”狮天镇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姚子剑吃了一惊,立时拔剑转身,然而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人影。姚子剑一惊之后心下明了,这必是狮天镇不愿现身,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威胁两人。姚子剑嘴角微微勾起,用足中气朗声道:“贵庄主既然喝了傅相国的这杯酒,想来必定愿与我等永结同欢,又何来掌控之说?”
“你们能活着走出阴阳舵,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此次狮天镇说话之时姚子剑早运起天耳通,想寻出狮天镇的所在,却发觉这声音浑浑密密,似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如同千千万万个狮天镇一同说话一般,根本无从辨别来处。姚子剑心知狮天镇内功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只得放弃,道:“此次朕的随从人办,也还请贵庄一并释放。”
“他们没能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来,便永远出不来了。这是狮王庄的规矩,便是庄主也不可破例。两位若不速行,只怕也要被留在这里。”与狮天镇沙哑嗓音截然相反的甜美柔腻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耳畔响起,令两人不仅全身一颤。魏清波咯咯娇笑道:“庄主特地令我来送两位过碧水阵,无需多疑。”
魏清波话音刚落,两人便感到脚下一阵震动,魏清波不知何时打开了机括,与两人缓缓前往潭水彼岸。
姚子剑与傅程鹏两人双足踏岸之时,不禁喜上眉梢,吐出了一口长气,隐隐有逃出生天之感,都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两人谢过了魏清波,正要离去,不料魏清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质小盒,递给了姚子剑:“这是本庄庄主特地赠给陛下的物件,希望陛下等到了洛阳与大军会和之后方可打开玩赏,相信陛下一定会获益匪浅。”
姚子剑接过了金盒,藏于怀中,谢过了魏清波,哪知又惹出一段是非来,正是:无穷祸心金盒藏,小人惯把君子伤。毕竟盒中何物,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