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诗还没说什么,电话响了,是继父舒朗。
“爸爸?……我刚走到小区门口。”
舒朗似乎正在车上,嘱咐她:“晚晚你等在原地,爸爸已经出发在路上了!”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又改口,“外面天热,你在附近找个饮料店坐着喝点饮料。”
舒晚诗知道劝不动他便笑着应了,心想,要是被舒晴知道,她作了一番的结果是爸爸亲自来接她,估计又要气得爆炸了。
最好爆炸!
舒晚诗哼了一声,牵了牵绳子,心情很好:“小哈,我们去对面的奶茶店。”
司徒霖扭头看向对面,立刻起身带着她过马路。
小区门口的马路不宽,车流量很少,但是也有红绿灯,司徒霖带着舒晚诗站在路口的时候,僵住了。
狗是色盲,他看不出红黄绿。
舒晚诗晃了晃绳子,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小哈?红灯了吗?”
司徒霖努力回忆记忆中红绿灯三种颜色的排列顺序,急得四处寻找有没有一起等红灯的人,可这时候,路上行人稀少。
舒晚诗也突然想到了,小哈没有培训过,能带路已经很优秀了,但是红绿灯的确为难他。
她用心在四处听了听,确定附近真的没有行人后,取出盲杖打算往回走,不去饮料店也没关系,是她往日有王妈在习惯了,忘记自己如今在外有多么不方便。
司徒霖蹲坐在路口,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红绿灯,玩手机的时候没有在意过,外出逛街的时候没有计较过,在这一刻之前,他做什么眼前都是黑白片,但是他认为自己迟早会回去的,所以一直不放在心上。
甚至他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可此时,感受到脖子上的牵引,他无比痛恨自己眼前的黑白世界!他知道舒晚诗打算回去晒着太阳等了,可只是过一个马路啊!这么小的马路,往日他都不屑往这种路上走……对面就是奶茶店,走几步就到了,店里还有几个小姑娘的人影攒动。
而他身后的姑娘,却连过去都是个巨大的困难。
司徒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疼。
舒晚诗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小哈不往前走,想让他回去,他又蹲在那不动。
“小哈?”她试探性地再次拉了拉他。
这时,路口的红灯亮起,远处开过来的两辆车十分遵守规则地停了下来。
司徒霖眼睛一亮,激动地扭头冲着舒晚诗“嗷呜”了两声,然后站起身往前走。
舒晚诗感受到了,心想,刚刚小哈是在等红灯?现在绿灯了?
她几番犹豫,最终决定相信他,一边任由他在前方引领方向,一边拿着盲杖小心探路,不快不慢的,一人一狗安全过了马路。
司徒霖又高兴起来,绕在舒晚诗的脚边欢叫。
舒晚诗被他感染了那份兴奋愉快,跟着低头笑,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他扑腾的模样。等他慢慢平静下来,她拿着盲杖沿着盲道往前走,在第两百三十六步的时候停下来,左转准确无误地进了店门。
这正是她常来的奶茶店。
舒晚诗点了一杯奶茶,腿上放着小哈,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吹着空调,听着耳边进出顾客的叽叽喳喳。
司徒霖仰头看着她,发现她嘴角轻轻勾着,很惬意轻松的模样。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她这个模样,沉静又闲适,但是他的心情却变了,他心中跃跃欲试,立下了一个对于所有哈士奇来说都颇为伟大的目标!
他要做舒晚诗的导盲犬!
他要在自己做小哈的有生之年,好好陪着她,让她像正常人一样在外行走!
立下这个远大的目标,司徒霖顿时觉得自己伟大极了,忍不住挺了挺小胸脯,冲着主人叫唤了几声,“女人,以后我来罩着你!”
舒晚诗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哈不要闹哦,在奶茶店不要大声叫,会吓到人的。”
司徒霖一脸的踌躇满志僵硬在狗脸上,你你你你这个死女人!能不能听懂一次大爷的人话!这么感动人的时候!
无奈,司徒大爷如今说的是狗话,舒晚诗听不懂,还以为他闹脾气了,从包里掏啊掏啊掏的,掏出一只磨牙棒……
迟早要被你气死!
司徒霖扭头,拿屁股对着她。
舒朗接到女儿的时候就见她笑着低头,似乎和怀里的小狗说着什么,而那只被她宝贝一样抱着的小狗,两只爪子捧着一根磨牙棒正玩得欢快。
舒朗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看来晚晚不再为上一条拉布拉多的去世伤心了,人也似乎开朗了不少。
舒朗一直觉得当初把导盲犬送给小女儿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那以后,小女儿的笑容越来越多,他和妻子更加确定,晚晚的郁郁不乐是因为身有缺陷。但当导盲犬老死,晚晚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拒绝一切宠物,把自己隔离在小公寓的时候,他又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妻子忧心,他何尝不担忧?虽然晚晚不是他的亲女儿,但是人非草木,二十多年的养育,在他眼里,晚晚和亲女没有任何差别。
今天看到小女儿坐在奶茶店笑得这么发自内心,他瞬间觉得这个生日过得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重组家庭的修罗场……
司徒傲天:“嗷呜——”谁敢欺负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