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轻轻颤动,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她面前炸裂。
一只如玉的手探了出来,轻轻温柔不可抗拒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是,独孤氏。”
女人显露出自己的模样,弱小温和楚楚可人,像三月的杏花,娇弱无害。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美梦,这里,有一份礼物,好好的,继续走下去。”女人亲吻她的额头,像一个约定,化为流光窜入她的识海。
裴翡萝全身一震,梦入神机!
南阳独孤氏!
男主第一份机遇,《大道书》现在完完整整出现在裴翡萝的识海里,与剧情不同的是,独孤氏并未化为小人住在她的识海里,而是浅笑,得偿所愿般,化为一道光溶于她的丹田,成为她力量的一份积累。
“我,太懦弱,是累赘,害了所有人,现在我终于可以去见父亲母亲了,他们等了太久了。”
裴翡萝震惊,如坠云中,不敢置信用手指摩挲额间一点滚烫,这是《大道书》?玄级功法,就这样轻轻松松落到她手里了。
她毫不犹豫,贪婪将识海中的书籍用脑力波动全部记录下来,心存法,法包万物。我心为纸存天地万千变化。
等到识海已经将整本书完全记录下来,她才捂着太阳穴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头疼欲裂,她的脑子对她用灵力强迫自己记录功法强烈排斥,太急了,太快了,太刺激了。
她的识海还没有慢慢开发,就像是逼着一个婴儿记下大学所有课程,痛苦、心甘情愿。
翻身处似乎触及一个光点,有光芒盛大铺盖她全身。
“如果独孤家的女郎都会用剑!我的父亲,就不会被我拖累。”
有人在嘶喊,声嘶力竭,裴翡萝触及是独孤氏的记忆。
幼时,少年,结束。
摇椅,绣花,鲜血。
幼儿跌跌撞撞抱住男人的大腿,“爹爹,喆芳要吃糖葫芦,爹爹抱。”
男人大笑一把托住幼儿的咯吱窝,将她举高用络腮胡扎孩子的脸蛋,惹得孩子一阵嫌弃,“爹爹坏,不要爹爹,要娘。”
少妇浅笑温和看着她最亲近的夫和女,手中的针线不停,一朵荷花已经有了轮廓。
一阵眩晕,少女已经亭亭玉立,她裹着白狐裘立在塞外的风雪里,有扎着小揪的侍女撑伞劝告什么,少女转身将身子躲在伞下,大片雪花还是顺着烈风染白了她的发丝。
裴翡萝的视野已经开始晃动,她只能听到身边似乎有男人在怒吼,女人的哭泣,兽角呜鸣,战鼓震天似乎要将雷声掩盖。
“父亲,赐我一死。”少女跪在地上,她决然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鬓角星星,老泪纵横,仰天长叹,“天要亡我,灭我独孤氏。”
裴翡萝蹲下与少女平视,很漂亮青春的女孩子,身上洋溢着青年特有的活泼,但是她的眼神却坚硬如磐石,她咬着唇,呼出一口浊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猛地抽出男人腰间的长剑,一个旋身就要抹上自己脖子,男人一个健步劈头夺走长剑。
“独孤家女郎岂能如此轻视生命,你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对得起我,对得起列祖列宗!”
如同惊雷炸在两人心上,男人颤抖肩膀,低下他不可一世的头颅,他背对着少女,半跪下,以剑撑地,“上来,我的女儿,爹,带你杀出去.”
鲜血,箭羽,刺入胸膛,她父亲,带着她跑马,为她采塞外风球花的父亲,死了。
他如果不是负着她,他可以杀出去,那一箭本来应该扎进她的心脏,是她的父亲,为她挡住了。
她什么都看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那个男人跌倒前不忘砍断缠着她的布带,“走!”
独孤家的女郎怎么会,怎么能不会用剑。
长刀闪着寒光,向着她砍来,她披散着发,颤抖、试探着合上男人的双眼。
“啊。”
金属砍断脊骨特有的嘎吱声,鲜血仿佛流不尽,从她身体奔跑呼啸流向黑黝的泥土,她倒在湿润的泥土上,睁着眼。
有什么哒哒哒向前方跑去,践踏她的身体,毫不在意的,离去。
剑身反射阳光,刺进她的双眼,有温热的血液喷上她的脸,她看不清眼前。
“飞鹰王的头颅已经取到,走。”
□□挑起她父亲的头颅,她兄长的头颅,拍马而去。
独孤家的女郎,怎么可以不会用剑!
裴翡萝看着独孤喆芳眼中的光散了,她试着合上她的眼睛,但是只能穿过她的躯体,她静静,在这片冰冷孤独的土地上,开成一朵红色的花。
裴翡萝突然懂了,所谓的感谢是什么,让独孤喆芳念念不忘堕落为梦魇,仅仅是一个奢望,她想要和她的父亲并肩而战,作为独孤女郎,痛痛快快死在战场上,她不想成为她父亲的累赘,当裴翡萝肆意杀戮时,潜在她身体里的独孤喆芳激动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甚至放弃了其他的考虑,直接接手裴翡萝的身体,痛痛快快,潇潇洒洒的,拼了一次。
裴翡萝努力回想起书中描述的独孤氏,纤弱敏感善良多情,她是男主的良师益友,指导男主兵法谋略,为男主出谋划策,是一个军师也是红颜知己,多次救男主于危难。
她的往事仅仅是‘独孤家族嫡yòu_nǚ,飞鹰王最宠爱的女儿,死于汗颉之变。’
‘先天不足不能习武,容貌出众,才情卓然’
裴翡萝望着破败江山,到处都是赤红的火焰,旌旗焚烧跌落,一个王朝终结。
“生,何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