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某家都来很久了,为何没人来招待我?”
东市的一家小酒馆,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面色有些赤红的中年人。中年人相貌清秀,俊逸的脸上棱角分明,一缕山羊胡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只不过中年人的做派有些玩世不恭,便见中年人侧着身子倚在床边,一只腿弯曲抬起,左手随意的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支在案子上,眼神飘忽,看上去似醉非醉,让人看不透。
“店家,酒呢?”
中年人等得不耐烦,又喊了一声。
可能是这次声音比较大,终于喊来了掌柜的。
“店家,可是因为我客小你嫌弃不成,如若如此,就给我上八升酒,一斤肉,这样可好?”
掌柜的一看中年人的做派就有些头疼,这种看不透的客人最难伺候。
“哎呦,这位郎君,您言过了,我这小酒馆哪敢欺客小?实在对不住,您看,今儿个小店里的伙计,都出去念那告示去了,店里缺人手,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什么告示?要念这么久?”
“呦?您不知道?这是一大早都传遍了。”
中年人轻轻晃了晃手,低吟道:“你别管我知不知道,你只管如实到来。”
“得,那我就多嘴说一遍。今儿个一大早,有杜府的仆役过来,拿着一个告示和一贯钱,告诉我们只要把告示在人多的地方念上三天,这钱就是我们的了,您说,有这好事我们能不答应吗?”
“告示上写着什么?”
“额,这我可没记住,我只记得大概是崇仁坊开了家茶楼,说里面什么都有,有茶、有酒、有书、有戏,据说那个茶楼请了很多各大戏场里的高手呢!”
中年人精神一震,似乎是清醒了不少,坐起身,盯着掌柜的问:“你说的杜府是哪个杜府?”
“还有哪个杜府?这长安城能数得上的杜府就只有杜相公一家了。”
“杜相公?据我所知,杜相公正在病重之中吧?”
“是啊,现在主持杜家的杜大郎君!”
“杜大郎君?这又是谁?”
“哎呦,您连杜大郎君都不知道?你是今天刚来长安的吧!”
中年人点点头,到是没隐瞒。
“原来如此,如果是长安城的老人,肯定都听说过杜大郎君。”
“哦?这是为何?您给我说说!”
“哎呦,这位郎君,您,小店实在是太忙,这样,我去给你招呼酒菜,您问问别人?”
掌柜的着急想走,店里确实忙,这居然还要说杜大郎君,这得什么时候能说完?然而,中年人却不让。
只见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钱,直接扔在桌子上,道:“酒菜不用上了,你和我说说杜家大郎的事,这些钱就归你了。”
“哎呦,郎君......您瞧,您这太客气了.....那个,嘿嘿,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掌柜的嘴上谦虚,手上却以最快的速度把钱收到了袖子里,只是摸了一下,掌柜的就感觉出来,这个袋子里面钱数有不少。掌柜的顿时笑开了花。“得,既然郎君您这么豪气,那我就豁出去了,您问,您想知道什么,我说什么。”
中年人对掌柜的市侩丝毫不在意,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
“你就说说杜家大郎就行!”
“哦,好,这个简单,其实要说这这杜家大郎啊,还真是了不得,那可是真正的一鸣惊人,现在长安城的大小街坊都在传杜家大郎的事迹。这话还要从半月前杜相公病重说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杜构做的事,经过半个月的发酵,早就传遍了长安城,当然,也是版本众多,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还靠点谱,有的那就把杜构捧上天了,吹的很邪乎。
好在,这掌柜知道的事情比较多,说的还算是有点靠谱。
.......
半晌后,中年人出了酒馆,手里拿着一章宣纸,上面写满了字,正是那张告示。
中年人拿着告示看了好久,这才嘀咕道:“救父、象棋、炒茶、曲辕犁、茶楼......好一个杜家大郎,全身家当换了你的事迹,本来还心疼,现在看来,不亏啊。古道茶楼吗?我到要去看看......”
中年人说着,抬步便向崇仁坊走去。
......
时至下午,过了饭口,其他酒馆已经都渐渐清净下来了,可是古道茶楼的酒茶馆一楼,依旧火爆的一塌糊涂。
中年人来的时候,离得很远就听到了里面的阵阵喧闹。
中年人嘴角上扬,很是感兴趣,便加快了脚步往里走。
一进酒茶馆,中年人便被震惊了。只见诺大的一楼,已经被挤得满满的,大堂四周的所有桌椅都是座无虚席,挤得满满的。两面的雅间也都坐满了人。不仅如此,茶馆的四周角落处,还站着许多客人,这些人手里或端着酒,或端着一种huáng sè的汤,想来就是茶了。
所有人桌子上都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酒水,却很少有人吃喝,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堂的正中央,那个宽大的台子上,此时台子上,几个百戏的伎师正在表演,一个在喷火,一个在顶碗,还有一个在跳蹬!这些都是百戏的节目。周围的客人看的聚精会神,还不时的叫好。
中年人头一次见这种地方,一瞬间便喜欢上了。他也没有找地方,就随意找了个角落站着看,看了很久,正在兴奋处,中年人突然抬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无酒,这怎么行?
恰巧此时一个给客人上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