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阁,依旧是诡异的一幕,本来应该是充满荷尔蒙的风月场所,现在确实变得比朝堂还要严肃。
暖春阁的姑娘们早就被老鸨赶上了二楼,躲进了一间间的屋子里,从露出缝隙的门窗内观瞧,尽管他们的妈妈已经多次警告她们不要看,但是这些女子对八卦的好奇,往往能战胜本就不多的理智。
楼下,两伙人正在对峙。
一方,杜构坐在最前方的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两串葡萄,悠闲地吃着,看不出一丝紧张。在他身后,钟擎像是铁塔一半伫立,让人感到一种山岳压顶般的压力。在后面,整整五十个蓝衫大汉整齐的列队,全是跨立姿势,昂首挺胸,看上去就有一股子彪悍劲头。
而另一方,侯建四仰八叉的依靠在一把圈椅上,后面同样站着近百个护院,都是侯家的护院,估计早就藏在了暖春阁,就怕杜构用强,只是,这些护院虽然是兵部尚书家里的,但往那一站总让人觉得有些虚,站的也比较松散,虽然看上去有些力气,却也没比正常人好多少,估计也就比街边的混混多懂一些纪律罢了。
两方护院,虽然人数差距大,但稍一比较就能看出,杜构的护院要想硬闯,侯建的一百人根本拦不住。
这也是侯建心虚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也祈祷杜构的那些护院只是样子货,但想到两臂山黑卫的下场,他总觉得有些虚。还有一点,就是杜荷那边已经好一会没消息了,这让她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最后,还有一个尴尬的人物,长孙冲。说起来长孙冲也是倒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果仔细算起来,长孙冲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翩翩君子,长这么大没做过什么坏事,也很少算计人,只是在长乐这事上,让他一时间失了理智,做事总爱冲动。其实对于长孙冲,杜构还是有些欣赏的,之前他一直给机会,其实就是在给长孙冲机会,尽管他和长孙冲是情敌,但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希望和长孙冲做敌人,不是怕,而是觉得没意思。
打击品性恶劣的敌人还可以,如果打击品行端正的对手,杜构总觉得很没意思。
好在,长孙冲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变化,他不蠢,现在这场争斗,明显已经掺杂了阴谋,如果他在跟着掺和,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因此,他果断的抽身出来,没等有结果,他对杜构微微一礼,算是对今天的事抱歉,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对此,杜构真的很欣赏,心中对长孙冲的敌意更是少了三分。而对于侯建,杜构只有呵呵了,这位和家里的老子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有机会报复,杜构绝不会心慈手软。
“嗯~!噗!”杜构吐了一口葡萄,看着侯建,笑道:“侯建,听说你父亲最近打算跟着药师公学习兵法?”
李靖李药师,现任尚书右仆射,是大唐军神一般的存在,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将,如果排整个大唐最厉害的将领,李靖绝对是前三的存在。
因此,对于李靖的兵法,觊觎的人不知凡几,侯君集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李靖的兵法,不可能轻易外传,不是侯君集几句话就能倾囊相授的。因此,前几日,侯君集上书,想要通过李二,命令李靖教侯君集兵法,只不过他上书语言比较委婉就是了。这件事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动静闹得不小。或许是因为李二杜家庄这边的事,李二一时间没抽出时间,至今没有定论。
提到这事,侯建面色似乎有些不忿,说话也是口不择言。“哼,什么叫学习?那叫互相讨教。药师公虽然是兵法超绝,但家父也贵为兵部尚书,不输药师公多少,说学习太过了!”
这么说你自己信吗?杜构很想吐槽一句,但最后还是没说,没有意义,和这种逞口舌之利纯属浪费口水。
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答案,看起来,历史上药师公对侯君集防备是对的,这侯家父子,皆无敬畏之心啊!
得到了想知道的,杜构也就不开口了,接着吃葡萄。
只是他不说,侯建却是急了。“杜构,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这样,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宁愿吃点亏,我只要复刻术,只要你交出复刻术,我立刻让人把你弟弟请出来。”
“哦?复刻术?”
杜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些人倒是有眼光,现在杜构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复刻术了,当然,是在活字印刷术没有暴露的前提下。对于复刻术,也就是雕版印刷术,杜构本就没打算保留,但也没想着就这么交出去,更何况还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
“侯建,刚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不珍惜。我说了,只要请动雍州府衙,那事情的发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料理后事吧。至于复刻术,我也可以告诉你,想要复刻术可以,让他们带着诚意来我杜府商谈!”
侯建心中涌起怒火。“杜构,你就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我只知道,阴谋诡计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哼哼,笑话,哪里有什么阴谋诡计?而且,难道你真的以为雍州府尹会帮你?”
杜构眉头一挑,什么意思?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只要龙泉剑出手,他相信,没有任何官员敢无视龙泉剑的威慑。只是,听侯建的意思,难道说雍州府尹是山东世家的人?
乖乖,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雍州府尹可是相当于李二的大管家,如此重要的心腹要是被人策反了,那将又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