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王氏煮好的饺子已经端上桌了。
“刘老睡着,咱们吃吧。”沈家兴进屋解释道。看来刘老头昨天喝的不少,现在都没有醒来。
几人刚上桌,沈家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甚是局促。
“爹,你想说啥?”沈如问道。
“还是我二闺女懂我,我闺女懂事多了,能知道爹心里想啥呢。是吧?”沈家兴一顿高帽子。
“爹,你想吃醋是吧。我去拿。”沈如就是不把话说破。
沈家兴脸色一滞,“如儿,来,不必去了,爹不想吃醋。只是,只是咱们···”沈家兴往老宅方向看了看。“咱是不是该回去拜年?”
娘几个都没有动筷子,互相看了看,最后大家都看向沈如。
就这几天来的表现,沈如在这个小家庭里完全有了话语权。她拿起筷子,把一碗饺子打整打整,端起这一大碗说道:“走吧,给我奶拜年去。”
沈家兴立刻笑着站起身来,“我就说还是我闺女懂事吧。”
一家人整理了衣服,出门往老宅走。
路上,遇到很多百年的人,他们看着沈如拄着拐杖都诧异了一下。
“如儿好了?那就好。可是把大人吓着了,以后别自己上房了哈?”
“呦,这是要去老太太哪里?赶紧去吧,我刚从那里过来,院子里有动静了··”
沈如心里明白着呢,这动静,不就是老太太的骂声吗?
没有到门口,骂声已经传出来了。这又是再骂谁?
“让你们伺候一次就给我用了这么多油,你们可生的金贵,一个是掌柜家的千金,一个是老生闺女,你们可给我长脸了。我一个老太太大过年的还得给你们巴巴的做饭!你们都擎等着吃吧,吃不死你们···”
东屋上房,一个哭声越来越大,而西屋,沈如以前住的那一间,一个声音也开始骂了起来。
“有这样的婆婆吗?大过年的,不就是在醋里放了点香油,就这么不依不饶的,给谁脸呢,我这么任劳任怨的给你们老沈家生儿子,你们就这么对我们母子?”声音没落,摔锅碗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现在别跟老太太呛声,忍着点,忍着点···”
“我忍得少吗?大腊月的,从县城里跑回来给老沈家做丫鬟,让这个老太太吆喝的够够的了,我现在就走,你给我起开!”说话间,一个穿戴讲究的女人从西屋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包袱。这就是老三媳妇柳氏。
一个男人紧接着跟出来,就是老三沈家发。他脸色还有几道血印子,明显被人挠了几下。“我们忍了这么久,那财产···”踉跄了几步的沈家发起先没有看到沈如他们,猛地一抬头,立刻闭嘴了。“大哥来了?”
本来还在大闹的二人立刻默契的闭嘴不言,然后瞬间回到屋里放下东西,向北屋喊道:“爹娘!大哥回来了。”说罢簇拥着沈家兴一家往上方走。
“还知道回来呀!”老太太推门而出,“你老娘都快被他们折磨死了,你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死?”说完,蒋氏一把抱住了沈家兴的大腿。
沈家兴一脑门汗,“娘,您这是干嘛?娘,快起来!”
“老大,要不你打死娘,要不你就让他们把娘活剥了!”老太太越闹越离谱!
“娘别这样,外面人都看着呢···”沈家兴一脸的尴尬。
“我怕啥,我怕啥,我儿子不要我了,媳妇们巴不得我死了呢,然他们看,看大儿子是怎么丢下老子娘自己出去享福的!”蒋氏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氏。
“娘,你这是,这是说偏理,我们,哎!”沈家兴终究说不下去了。
蒋氏不依不饶,“你咋啦,你是我儿子,你能干啥,还不是有人扒着你不让你回来。你娘快给人咂摸死了,你是来给娘收尸咋地?”
眼看蒋氏越说越没有谱,沈家兴终究忍不下去了,“娘,我们离开家是咋回事?你不是不知道?走的那天你咋说的?”
蒋氏说话本来就绝,当时就让沈家兴一家死在外面,以后别踏入家门半步。这才几天,已经先后几次让他们回家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蒋氏的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都不是伺候人的人,蒋氏怎么会使唤的惯呢。而王氏,逆来顺受,从来都不会争辩一句。蒋氏吆喝惯了,就举得老二和老三伺候的不好。所以想让王氏回去伺候她。
可毕竟是她说了绝话,这又让她开口她是不能干的。所以一会来找沈家兴显示母爱,一会又让沈贺去叫人,除夕那天,本想让沈家兴跪下说几句软话,王氏伏低做小,没想到,沈家兴来了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她开口说了话。
不过沈家兴像听不懂一样,气的她再一次骂了沈家兴。就这样,沈家兴二话不说带着小五回去了。
今天,她憋屈的慌,怎么也得想办法,让王氏伏低做小,让她找回婆婆的地位。
沈如看着已经翻了白眼,“奶!我们刚来,啥事都不知道,我爹这又是咋了你了,你让我爹打死你?要不咱们去门外说,乡亲们都看着呢!”
这时候门外面已经围满了乡里乡亲,大过年的,本来都在走节。(走节:行走礼节,拜年)又没事干,大家听到声音就都停了下来。
沈如一瘸一拐的走到大门口,“南山村的大叔大婶们,我是如儿。行行好,给点吃的。年前,我爹来找老爷子要吃的,结果就给了五十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