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
“张文弼,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啊!”
葛诚“啪”的一声将文书摔到桌子上,走到门外,朝着西方破口大骂。
半晌,葛诚停下了骂声,转身走进官衙,扫了一眼正低头装着办公的官员们,哼了一声:“来人,去把王忠翙叫过来!”
“是!”
时间不长,一个身材矮小、体型消瘦的中年军官走了进来,在众人的注目中朝葛诚躬身施了施礼:“葛大人,您找我!”
“嗯,你进来!”
葛诚点点头,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王忠翙也跟着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你看看吧!”
王忠翙接过葛诚扔过来的军报,低头看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抬头看了一眼葛诚的神色,却发现背着手,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忠翙不敢打扰,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惊骇,阅读军报。
“看完了?”
“嗯!”
“你怎么看?”
葛诚将军报接过来,顺手放在书案上,然后坐在桌子上,双目炯炯的盯着王忠翙。
“这个,请容末将思考一下!”
王忠翙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大人,您是担心张将军此战的成败?”
“那是自然!”
“末将以为张将军的想法还是不错的,蒙古军通辽战后,跋涉数千里,赶到瓦剌,必然是人困马乏,而瓦剌更是军心涣散,很难组织起有力的抵抗,所以只要出其不意,我军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哦,”
听到王忠翙这么说,葛诚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疑虑:“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本官依然有两个担心,第一,如果我军的突袭被地保奴发现怎么办?会不会全军覆没?第二,如今已到冬季,一旦出现暴风雪天气,该如何是好?”
“大人,据末将看来,”王忠翙犹豫了一下,继而沉声道:“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毕竟张将军所部都是骑兵,其中大部分都是近卫军,近卫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即使与两倍的蒙古军正面作战,也可以保持不败,甚至可以战而胜之,所以只要张将军谨慎小心,问题应该不大。”
“暴风雪的问题,确实比较麻烦,如果出现百年一遇的大风雪,这次出击只能是无功而返,甚至损失会比较大;但是如果暴风雪没到那种程度,说不定还会对我军的突袭形成保护作用,因为蒙古军绝对想不到我军会在这个时候发动突袭。”
“哦,照你这么说,”葛诚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盯着王忠翙道:“张文弼此行,很可能大获全胜?”
“这个,”王忠翙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摊开双手,道:“大人,只是有可能而已,张将军此行,确实是太冒险了!”
“是啊!”
葛诚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张辅已经出发了,我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赶快布置,给他擦屁股了!”说话间,葛诚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份军令,扔给王忠翙。
“看一下,这个是他给你的命令,他让你赶紧抽调五千骑兵,十天之内赶到哈密,保住其退路,防止哈密变乱,你快去忙吧!”
“嗯,”
王忠翙接过军令,看了一下,然后抬头道:“张将军抽调了大部分哈密卫军队,确实堪忧,我马上出发。对了,大人,我走之后,甘肃这边的事情交给谁?”
“交给郭亮吧!”
“好的,大人,那我就去忙了!”
“嗯,你去吧!”
王忠翙走后,葛诚命人将郭亮叫来,悉心叮嘱了一番,郭亮领命而去。
郭亮走后,葛诚打开另一份军报,沉思了一会儿,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派人六百里加急送交陕西都司宋瑄,请求援兵。
......
无论是方宾,还是葛诚,都无力阻止张辅出兵,他们能做的只是上书朝廷,或弹劾,或附和,仅此而已。
原因很简单,方宾虽然是钦差,赶赴甘肃,主持对瓦剌、东察合台汗国的军援,但他还是要听从张辅的节制。
而在七月份,鉴于蒙古、东北和安南局势逐渐紧张,朝廷下达了旨意,令张辅移驻哈密城,密切注意瓦剌动向,赋予其临机专断之权,允许其“采取必要手段,确保西北的稳定。”。
在张辅看来,地保奴西进控制瓦剌,打破了西北的军事平衡,必然会导致大明在西北的军事压力骤增,进而危害西北的稳定,也就到了他不得不“采取必要手段”的时候了。
......
建文九年九月二十七日,征倭军总指挥盛庸、监察使杨荣自倭国返回京师。
次日,朱允炆在乾清宫举行御前会议,对前一阶段的征倭战役进行总结和反思,同时讨论下一阶段的对倭作战方略。
参会人员包括军机处、文渊阁和秘书处众人。
盛庸首先做了征倭的总结,从建文九年正月起,征倭军陆续攻克倭国九州岛、四国岛以及琵琶湖以西地区,歼敌十二万三千余人,其中俘虏约为五万一千余人,另外收服倭国降军约有四万六千余人,而明军自身伤亡在一万八千左右,其中近卫军、内地诸卫卫共伤亡两千余人,朝鲜军战斗力较差,伤亡也最大,总计约在一万人左右,新组建的倭卫作战勇敢顽强,伤亡在五千余人左右,而蒙古卫和女真卫多是骑兵,伤亡不多,合计还不到两千人。
之后是杨荣的总结,他的总结主要涉及的土地、百姓以及缴获财物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