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之后,朱允炆回到居所,洗漱之后,就拿起《尉缭子》翻阅,这本书看过多次了,不过每次都有新的感受。正看着,刘振进来禀告说:“颖国公傅友德候见。”朱允炆不由得会心一笑,他知道如果傅友德不笨的话,肯定会来的,现在果然如此,不过让刘振出去告诉傅友德,说自己在看书,没有时间接见他。
傅友德宴会之后,谢绝了瞿能、何福和沐晟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屏退众人,在椅子上坐下,脸上阴晴不定,他已经明白了,让他来武学应该是皇太孙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招揽他。但是他不清楚皇上的想法,作为朝廷首屈一指的大将,和储君交好,皇上会如何想很难预料,傅友文的事情随时可以翻出来,如果皇上要动手,皇太孙也保护不了自己,而且从以往的表现来看,蓝玉案中皇太孙也没有出手救过谁,只是到了最后,发现杀戮太多,才进言停止追查,可以看出皇太孙不敢或者不愿意违逆皇上。但是,如果不接受皇太孙的橄榄枝,也属于自己找死,皇太孙是大明的储君,如果在皇上耳边嘀咕几句,说自己难以控制,那么自己的死期就到了,为了大明江山,皇上必然会痛下杀手。唉,自己想安生过日子是不可能了,不投向皇太孙,是必死无疑,投向皇太孙,也许还有希望;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情,如果皇太孙不理睬自己,也许最终也会难免一死,事到如今,就只能这么做了。
傅友德听刘振回复说,殿下在看书,让自己回去,心里挺气愤的,感觉殿下在耍他,但是却不敢走。刚才还觉得殿下主动要招揽自己,自己还有点不太愿意,是不得已而来;但现殿下不见自己,自己反而慌了神,这是自己想错了吗?但如果自己掉头就走,估计自己的日子就得用手指头来数了。自己不来还好说,既然来了,现在却要走,估计回去皇上就会马上杀了自己。
朱允炆让刘振看着傅友德,如果他要走,不要拦阻,自己专心看书,让他半个时辰之后通知自己。这半个时辰,傅友德等的心焦,但毫无办法,等到刘振说殿下看完书了,他可以进去了。傅友德如获大赦,赶紧整理一下仪容,跟着刘振进去,看到朱允炆坐在主位上,赶紧跪下施礼:“傅友德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允炆看着跪在地上的傅友德,傅友德已经五十多岁了,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发,身材魁梧,仍然孔武有力。说起来奇怪,在朱允炆决定保下傅友德的时候,对他的资料进行了详细的研究。但今天他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反而并没有那么激动,刚才让刘振如果傅友德要走,不要拦他也是真心的,其实自己相信即使没有傅友德,也足以对付燕王,目前自己已经有了基本的班底,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不会有什么问题。
傅友德跪在地上,没有听到朱允炆说话,心里忐忑不安,好久,头顶传来朱允炆的声音:“颖国公,深夜来见孤,有何要事啊?”
傅友德叩首道:“殿下,末将今天看了武学的演练,深感殿下兵法绝伦,末将一生戎马,也希望为大明武学尽一份力量,请殿下恩准。”
朱允炆立刻站起来,走到傅友德面前,将他扶起坐下,道:“傅将军,你作为大明上将,如果愿意为武学出力,孤岂有不准之理,孤还要谢谢傅将军了。”
傅友德赶紧跪倒:“殿下明鉴,末将一介武夫,只有一身勇力,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甚好,甚好,明天傅将军和孤一起看武学演练,有什么问题请畅所欲言。”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傅将军,孤为大明储君,创建武学是为了征战疆场,岂能含糊,还望傅将军要以国事为重,畅所欲言,让我们大明的儿郎能更多的在战场上活下来,如此傅将军则功不可没。”
傅友德真的感动了,道:“殿下,末将平生征战,见过的惨烈战事数不胜数,殿下既然有此心,末将就是战死也值了,末将替大明将士感谢殿下了。”
朱允炆叹道:“傅将军,我朝自元末大乱而兴,民生凋敝,人口稀少,孤希望战争尽可能的少一些,但是有些仗不得不打,希望将军能襄助孤,让我大明多打胜仗,孤就满足了。”
傅友德翻身拜倒:“殿下宅心仁厚,末将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很好。将军到这边来。”
傅友德跟着朱允炆来到墙边,发现墙上是一副大明的舆图,不由得诧异的看向朱允炆。朱允炆拿起一个竹竿,道:“将军曾经在甘肃、宁夏一带征战过,能够和孤说一下现在河西走廊的态势,大明能否如汉唐一样控制西域?”
傅友德看着舆图,思考了一下,道:“殿下,末将曾在洪武二年随中山王远征甘肃,五年作为西路军前锋随宋国公征讨甘凉,对当地略有了解。洪武二年,中山王经过沈儿峪(今甘肃定西)大捷,连克兴元(今陕西汉中)、河州(今甘肃临夏),收复中唐以后被吐蕃占领之地区;洪武五年,末将为前锋,沿河西走廊向西进攻,从兰州出发,占领西凉(今甘肃武威),再至永昌(今甘肃永昌县),占领甘州、肃州,然后为了完成牵制漠北的任务,向北进攻亦集乃(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南),最后向东撤退,途中占领瓜、沙两州,后闻说中山王岭北惨败,故全线撤出甘肃。”
“撤到什么程度?”
“据末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