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创建于洪武三年,初名大宗正院,洪武二十二年,改名宗人府。其职责正如其名,掌管宗室子女的出生、爵位袭封、婚娶、丧葬等等事宜,同时宗室上书皇帝也要通过宗人府。另外宗人府还要负责选拔宗室中的优秀人才,供朝廷任用;同时还要搜集宗室不肖子孙的罪过,供皇帝裁决。
为了创立万代的铁桶江山,洪武帝朱元璋对宗人府非常重视,任命秦王朱樉为宗令,晋王朱h、燕王朱棣为左、右宗正,周王朱橚、楚王朱桢为左、右宗人,共同掌管宗人府。但随着诸王就藩,宗人府逐渐式微,只留下一些负责记录宗室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的经历司官员而已。
听着车外“踏踏踏”的马蹄声,朱允熥心中一阵阵的后悔,朱允炆反应如此迅速,如此决绝,因为落水这么一件“小事”就将自己降爵软禁,剥夺护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前往开封呢?但是,皇兄已经怀疑了自己,到开封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吧,唉……
“王爷,宗人府到了,请下车!”
马车还没停稳,就听纪纲在外面大叫下车,朱允熥厌恶的皱了皱眉,这个纪纲,不过是一个落第秀才,一封奏章对了皇兄心意,平步青云,被提拔为正四品的调查司副司长,而这个人也没有令皇兄失望,处处摆出一副忠犬的架势,做事情毫不留情面,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但自己恐怕没资格说这种话吧!想到自己的处境,朱允熥苦笑一声,平缓了一下心情,缓步下了马车。朱允熥微微转头,环顾四周,纪纲侍立在马车门口,四周都是蓝色劲装的安全司卫士,而宗人府的大门口站立着两个身着亲王冕服的年轻人,正是尚未就藩的韩王朱松和安王朱楹。朱允熥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允熥见过两位叔王!”
“允熥,起来吧!”韩王愣了一下,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远远的招呼一声,安王也是如此,脸色也有些僵硬。
“呵呵,二位王爷,末将奉命将台王护送到宗人府读书,如今人已送到,末将就告辞了!”
“嗯,有劳纪将军了。”韩王微微含笑,点头示意。
……
纪纲走后,韩王和安王领着朱允熥进了宗人府的大门,三人穿过前衙的厅堂,来到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门口只有两个卫士把守,他们看到三位王爷,连忙跪倒施礼,朱允熥从怀中掏出两片金叶子,轻轻扔了过去,两个卫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韩王朱松柔声道:“这是台王的赏赐,还不赶紧谢恩!”
两个卫士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谢台王赏赐!”然后才将金叶子收起。
进到屋里后,韩王朱松屏退了服侍的太监,望了望四周,然后低声道:“允熥,这就是你读书的地方,我和你安王叔派人收拾了一番,只不过环境简陋,允熥你就将就一下吧。”
“二位王叔,允熥谢过了。”朱允熥环顾一番,确实比较简陋,但是非常整洁,而且屋子里还生着炭火,非常温暖,连忙拱手谢谢两位叔叔。
由于年龄的缘故,韩王、安王和朱允熥交情很不错,尤其是朱允熥就藩以来,隔三差五的为二王送了不少礼品,所以三人感情更加密切。
但此时此刻,韩王、安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望着两位叔叔为难的神色,朱允熥突然笑了出来:“允熥律下不严,酿成大祸;皇上小惩大诫,都是为了允熥好,二位叔王不必担心。”
“好吧,”安王朱楹观察了朱允熥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允熥,虽然我和你韩王叔没什么大能耐,但小事还是可以办的,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吧。”
“嗯,”朱允熥想了一会儿,最后道:“侄儿这里倒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侄儿的家眷,周新、胡滢、纪纲都不是善类,我怕王妃她们受委屈。”
“啪!”韩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允熥你放心,侄媳她们如果少了一根毫毛,叔叔拼了皇上怪罪,也一定会斩了周新这些酷吏,所以你不用担心!”
“二十哥不必如此激动,一会儿我们就进宫,面见太后,太后一定会有有所安排的,有她老人家出面,周新等人不敢造次!”安王摇了摇头道。
“那多谢二位王叔了!”
“允熥,你太客气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韩王、安王辞别朱允熥,离开了宗人府。
时间不长,礼部尚书黄子澄和慈宁宫太监总管乌云礼联袂来到了宗人府,看望朱允熥。见到二人到来,朱允熥伏地痛哭,连称冤枉,而乌云礼、黄子澄则连声安慰,让他不要多想。
良久,乌云礼、黄子澄二人告别朱允熥,赶往台王府,安慰台王妃赵氏等人。
当天夜里,朱允熥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感到了深深的后悔。在他的印象里,哥哥朱允炆是个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登基以来,废除了凌迟、腰斩等酷刑,谋逆大罪也只罪及三族;而且他凡事讲求证据,宁可放过,也不愿意错杀。凡此种种,让朱允熥有了一种错觉,只要自己做的隐秘,哥哥抓不住把柄,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所以,在朱允熥心中,有些看不起哥哥朱允炆,更有些愤愤不平。自己的娘亲如果不早死,那么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了,可惜啊……
燕王叛乱其实早有先兆,但哥哥却优柔寡断,没有断然处置,最后酿成大祸;而且平叛过程中,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