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心情紧张,丑时才睡去的卞仲良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晃了晃脑袋:“快来人,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说话间,卞仲良穿上衣服,带着卫兵冲出门去。
到了街上,卞仲良发现明军并没有攻击沙里院城,但是城南的天空却明亮异常,而炮声也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不好!快去城上!明军在进攻江边大营!”
卞仲良一行人连忙赶到城楼上,副将许崇德赶紧过来见礼,然后道:“将军,不好了,城外的大营完了!”
这还用你说?城下的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将城外照的如同白昼,所以卞仲良等人可以将战况看的很清楚。
就见裁宁江上停着十余艘明军战船,这些船没有桅杆和风帆,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龟壳盖在船上,面对大营的一侧都有数门火炮正在pēn_shè着火蛇,相当于有数十门火炮在同时攻击大营。
而明军大营和申同大营之间,也有数十门火炮在轰鸣,两面夹击之下,申同的大营立成火海。而这些火炮后面还有大量的火枪兵,阻止了营内大军从这个方向的攻击或逃跑。
而大营的另一面也无法逃脱,因为明军的骑兵和水上的舰炮在虎视眈眈。
所以大营中的朝鲜军只有一条路,就是逃往沙里院城的方向。
可是城里的朝鲜军却不敢打开城门放自己的袍泽进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袍泽死于弓箭和火枪之下。城上的卞仲良、许崇德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久之,有人低声道:“这是什么火器?太可怕了,我们怎么打得过啊?”
这种颓丧的话,却没有引起众人侧目,因为大家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这样的明军,我们打得过吗?
......
天亮之后,江边大营已经一片狼藉,大火逐渐熄灭,只能看到缕缕青烟冉冉升空,而大营里的士兵不是死了,就是成为明军的俘虏。
而这些俘虏现在被明军赶着,往城墙的方向走来。而在南面,正上演着一场围歼战,张辅和张悍天联手,以两万骑兵围歼许保的五千骑兵。众寡悬殊,城内还不敢增援,加之凌晨的火炮攻营的恐怖场景,不到一刻钟,许保就率领剩余的三千骑兵放下武器投降。他们很快被收缴了武器,汇入城下的俘虏队伍中。
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俘虏,耳边传来明军的劝降声,众将均脸色惨白,齐齐的望向主将卞仲良。卞仲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咬了咬牙,高声道:“诸位,我军只要支持三天,陛下的大军马上就可以赶到,另外敌军的火炮虽然可怕,但我们有城池在手,无须畏惧。”
说到这里,卞仲良叹了口气:“诸位应该知道,明军是抱着灭我大韩之心而来,诸位如果不拼命,恐怕只能成为明人的奴隶了啊。”
众将闻听之后撇撇嘴,陛下的大军来了有什么用啊?难道可以抵挡这么可怕的火炮?不过卞仲良最后的话确实打动了一些人,剩下的人则有些不以为然,以前蒙古人也不是没来过,打不过,投降也没什么吧。
看到劝降没有效果,盛庸令人将许保叫来。
时间不长,许保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大将军,您找我?”
“许保,你想死还是想活?”
许保愣了一下,这还用问吗?想死我还投降干什么?连忙道:“大将军,小的当然想活。”
“很好,城下这些俘虏都交给你统领,那边都是缴获的盔甲、武器,都给你的部下装备上。半个时辰后,你带领你的部下攻城!”
“攻不下来,全部处死!后退者,当场处死!你可明白?”
许保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小的带领他们攻城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大将军能够用那种火炮、火枪掩护我们一下?”
盛庸想了一下,道:“可以,我军会掩护你们的。”
“好的,大将军,您就瞧好吧!”
看着许保的背影,瞿能道:“将军,这些人能管用吗?”
“我军人数太少,且皇上严令要减少将士伤亡,只能试试看了。如果这招管用,我们就可以继续用这些人攻击开城、汉城,这样既可以大大减少我军伤亡,还可以增加我军的战力。”
“恩,希望有用吧。”
张悍天将俘虏召集起来,命令他们听从许保的命令,半个时辰后进攻沙里院城,武器装备都在那边,任他们挑选,如果攻不下来,全部处死。
许保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他命令按照顺序领取盔甲,不得挑选。待领取之后,将俘虏分为三拨,盔甲最好的先上,盔甲次之的后上,这自然引起了骚动,有些盔甲较好的人又反悔了。许保立刻拔出刀来,指着挑头的士兵道:“你是想死在这里,还是死在城上?”
看着明晃晃的钢刀,士兵默默的回到队列里。
最后,许保站在高台上喊道:“诸位,明军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他们会掩护我们的。另外,大家不要觉得做了俘虏,是不好的事情。大家应该庆幸,因为我们都还活着,你想想明军的火器,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吗?”
“跟着明军打仗,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福分,明白吗?”
在许保的巧舌之下,俘虏的士气提升了不少,有的人甚至还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火枪和火炮,微微叹了口气,神色之间也坚定了少许。
半个时辰后,还没有穿好盔甲的俘虏,被毫不犹豫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