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朱棣每天都去拜访冯胜,一口一个老师、大将军的叫着,并且恭恭敬敬的请教军事问题,冯胜一一作答。对于朱棣提出的移兵河北,两军合并,统归冯胜指挥的建议,冯胜、周王都有些意动,但还在考虑。至于两军的将领彼此熟悉,所以见面较多,感情也比较融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周王心里有些不痛快,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危机。
十月二十三日夜。
周王有些心力交瘁,道:“岳父,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此地狭窄崎岖,一旦有变,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而且我军粮食也不多了,后方的八达岭隘口也出现了朝廷的军队。如果再拖延下去,不是被朝廷夹击,就是被燕王吞并。”
冯胜却精神很好,看着周王急躁的样子,笑道:“王爷,此事不必惊慌,如今不仅我们急,燕王也急,身后的八达岭不用担心,你的心腹周最在防守,难道你还不放心他吗?”
“周最我当然放心,但是......”
冯胜摆了摆手,打断了周王,道:“如今耿炳文的大军集结在真定,兵力已近二十万,而燕王大军却集结在这里,进退不得,回援北平是迟早的事情,老夫估计今明两天燕王就会让步。”
“耿炳文的事情,岳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哈哈,”冯胜抚了抚胡须,大笑起来:“王爷忘了吗?这两天两军联络频繁,你还担心大宁军被燕军拉拢,岂不知老夫早有准备,早已将河南军、大宁军混编,用王爷的心腹控制军队。所以燕军拉拢是不可能成功的,再者不仅燕军拉拢我们,我们也在拉拢他们,最近燕王向老夫请教军事,老夫就在军中散播燕王不善军事、对老夫顶礼膜拜的传闻,既然燕王以老夫为师,那么老夫统帅大军就理所当然了啊。”
“耿炳文的情报就是从燕军口中得出的,综合了多方面的情报,老夫认为是可信的,你没有发现燕王今天下午已经有些急躁了吗?”
“这个倒是,只是,”周王犹豫了一下,道:“难道岳父要同意四哥的意见,合兵河北,共击耿炳文?”
“这个老夫正在考虑,如今朝廷的军队已经发现了居庸关失守,退回山西恐怕有些困难,合兵河北也算一条出路。”
“你......”周王大惊,站起来指着冯胜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移兵山西,打回开封,进而进取天下吗?”
“此一时彼一时,”冯胜慢条斯理的道:“既然朝廷派军队到了八达岭隘口,说明回师山西已经不可能,失去了突然性,我军不足十万,不太可能突破太原南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答应燕王的请求呢?”
“你,你这个老匹夫......”周王大惊,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要不是本王一早秘密为你物色替身,偷偷将你替换,还派人将你的家眷接走,你能有今天?如今,你却如此忘恩负义!”
冯胜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周王,心下冷笑,面上却很惶恐,起身拱手道:“王爷切勿动怒,老夫有下情回禀,即使答应了燕王,我们也有很大的机会,到时候王爷和王弼领兵坐镇北平,老夫带燕王出战,北平军民尽入我手。如此王爷坐享其成,燕王只是王爷一个随军征战的卒子,岂不美哉?”
“而且从北平南下,也可以很快到达开封,和我们的战略并不矛盾。”
“这个,”周王犹豫了一下,虽然对冯胜的话有些怀疑,但知道此时不能和冯胜闹翻,只好坐下来,握着冯胜的手道:“岳父,请原谅小婿鲁莽,大事若成,本王会重立大都督府,岳父就是大都督,掌管天下兵马;王妃就是皇后,有炖就是太子;本王垂拱而治,岳父以为如何?”
“臣谢皇上隆恩,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冯胜正色,掸了掸袍袖,双膝跪倒,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哈哈哈,岳父,快快请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王连忙扶起冯胜。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就在两人努力沟通,化解嫌隙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王爷,大帅,快出来看看,八达岭方向起火了。”
什么?两人大惊,赶紧跑出帐门,往西方望去。
居庸关所在的关沟是西高东低的地形,西端的八达岭外是山西高原,东端的南口却已经是河北平原了。八达岭高踞关沟北端最高处,两峰夹峙,一道中开,居高临下,形势极其险要。自八达岭下视居庸关,如窥水井。且居庸关距八达岭不过二十里。冯胜等人自下而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八达岭的火光,时值深秋,山上草木干燥,火势甚至有向两侧山岭蔓延之势。
冯胜早已将风度抛在脑后,气急败坏的命人急速去八达岭查探情况,同时命令军队立即起身,集结,对东、西两面布出防御态势,尤其是东门。此刻他下意识的感觉,此事可能和燕王有关。
冯胜的大军接近十万人,从大宁出发时,他给王弼留了两万人,其中一万五千河南军,五千大宁军,所以冯胜当时麾下只有六万人,其中河南军两万五千,大宁军三万五千。偷过野狐岭之后,他打着起兵靖难的旗号,招降了军都山北的诸卫所,最后还收编了居庸关的一部分军队,所以兵强马壮,要远胜于朱棣的燕军,此地的燕军不过四万人,其他人在把守北平、密云、怀来、永平等地。
过八达岭时,冯胜放了一万人,让周王的心腹周最把守关隘,其中大宁军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