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改组了锦衣卫,将其侦缉、调查功能分离,设立了情报司和调查司。此事对锦衣卫的士气确实有一定的打击,但朝臣们却弹冠相庆,齐称皇上圣明。当然,朝臣还是有些遗憾的,认为情报司、调查司也没有必要存在,觉得官员的贪腐问题只要通过都察院、巡按御史就可以了,只是关于这一点,朱允炆却很坚持,没有让步。
王弼起兵的消息传到北平的当天晚上,昼伏夜起的朱棣在床榻前召集自己的儿子朱高炽和道衍和尚一起议事。
朱棣首先道:“高炽,大师,王弼起兵的缘由可知晓?”
“不知。”“儿子不知。”
“这个王弼简直是找死,提前起兵不说,还发出那样的檄文,是和我朱家势不两立啊,他怎么这么愚蠢啊!”朱棣有些痛心疾首,用手拍着床上的枕头,低声大骂。
道衍想了想,低声道:“王爷,据您对周王的了解,此时是王弼为主?还是周王为主?”
“这个?这个还真不好说。”朱棣有些不确定的道:“我这个五弟驾驭王弼的能耐应该还是有的,只是他们发的这个檄文,给人感觉王弼的主张居多。”
“父王,我觉得王弼不足为虑,只要将其挡在长城以北,我们可以从容布置,他们没有粮食,迟早需要向我们投诚,为我们所用。”
“世子,虽然王弼不足为虑,但是他起事却给了朝廷借口,老衲估计今上必然会往北平调兵遣将,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北平被朝廷的军兵控制,我们就完了。”
朱棣听了道衍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只要朱允炆不是傻瓜,他一定会派耿炳文北上,耿炳文虽然老朽,但做事情谨慎细致,善于防守。一旦他到了北平,必然会给我们的起事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本王同意大师的意见,需要提前举事。”
说到这里,朱棣问了问朱高炽道:“高炽,茹瑺和陈瑛联系的怎么样了?”
朱高炽思索了一下,正色道:“父王,十几天前茹瑺到府中传旨,席间似乎对今上有些怨言,最后还点出我们养鸡养鸭的用意,当时儿臣朕有些胆战心惊。但他却没有瘦下去,甚至还说,没法经常过来,让儿臣派人过去。”
“儿臣禀报父王后,决定冒险派布政使司的小吏奈亨与茹瑺联系,据奈亨说,茹瑺见到儿臣的信件,并不惊诧,反而好言宽慰于他。从那天之后,茹瑺会时不时的交代一些文书让奈亨整理,奈亨抄录后通过暗影送到王府。儿臣以为,茹瑺是可以信任的,他已经心向父王。”
“嗯,”朱棣没有接话,道:“陈瑛呢?”
这个问题,朱高炽却想了许久,最后才道:“父王,这个陈瑛,儿臣以为是见利忘义之辈,色厉内荏之徒,目前儿臣用重金收买他,他答应不向朝廷禀报对王府不好的事情,但儿臣认为,一旦朝廷大兵压境,他必然会立刻反咬一口。当然如果我军胜出,他是绝对不会为朝廷尽忠的。”
“嗯,”朱棣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了道衍:“大师,您看怎么样?”
道衍这次也思考了许久,道:“这个陈瑛,臣有过接触,只可以利用,但不可以信任。但是这个茹瑺竟然会反水,这让老衲很吃惊。根据世子的描述来看,茹瑺应该是铁了心的,老衲建议派暗影将其家眷接出京城,然后藏匿起来,这一方面可以安定其心,一方面也可以坚定其志。”
“老衲估计朝廷从决策到派兵北上,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二十天内动手,否则大势去矣。”
“老衲有个想法,让茹瑺帮我们,如此........如此......”
道衍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渐渐不可闻,而朱棣、朱高炽则频频点头。
此后的几日,奈亨不停的为双方传递消息,茹瑺开始有些犹豫,经过几次反复之后,逐渐定下来心来。
宋忠敏锐的感觉到燕王府在策划着什么,所以他加大了对燕王府监控的力度,但锦衣卫毕竟人数有限,不可能跟踪到王府进出的每一个人,且朝廷没有诏令下来,他不能直接对燕王府动手,所以一直没有有价值的情报,这让他有些焦躁。
王弼攻击开平,开平守军溃逃入关,然后被杨文安置在北平附近休整,这让北平附近风声鹤唳,同时流言四起,军民都在恐惧王弼会闯进关来,烧杀抢掠。这个时候,北平军民自然的怀念起那个战无不胜的燕王,甚至对宋忠等外来军官产生了一些敌视。
都指挥使衙门。
宋忠刚刚送走了杨文,杨文作为北平总兵,要巡视北平关隘,所以将北平周围的防务都交给了宋忠。宋忠正在和谢贵商量,要把开平溃军迁走,远离北平,他觉得这些士兵是个威胁,谢贵也抱同一看法,积极配合。
就在这时,卫士来报,布政使茹瑺派人请宋忠议事,据说是为了开平溃军扰民之事。
宋忠觉得瞌睡有人送枕头,非常高兴,让谢贵继续做方案,自己去布政使司衙门与茹瑺议事。
这些日子,刘清音、林河、彭子云也沉浸在兴奋之中,当王弼起兵的消息传来,三人一跃而起,弹冠相庆。白莲教这些人和金忠不同,他们紧盯着道衍,派人每天都去庆寿寺上香,寺院周围也派上了人手,化妆为做小买卖的,日夜监视。
不久他们就发现了金忠,但是他们并不认识金忠是谁,只能顺藤摸瓜的去跟踪。可惜金忠非常机警,为防止他起疑,彭子云扮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