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快步赶到詹事府,求见皇太孙,却被告知朱允炆已经回宫,他立刻到宫门请求觐见。时间不长,朱允炆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元贞、元静。看到朱允炆,郁新赶紧上前见礼,朱允炆连忙扶起郁新:“郁尚书,多礼了,究竟有什么事情,累的您亲自跑过来?孤可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妥?”
郁新闻着朱允炆浑身的酒气,看着他满面红光,正色道:“殿下,大事不好了,请殿下立刻回宫,沐浴更衣,事情始末缘由,臣会在路上向殿下一一道来。”
“好的,辛苦郁尚书了。”
方孝孺文采雄迈,胸藏锦绣,加之最近对皇太孙所作所为存在不满,不由得文思泉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对皇太孙的谏言打好腹稿,揣摩之后,笔下游龙,一篇《谏正本远技疏》慢慢在纸上展现了真容......
正当方孝孺醉心笔墨之时,儿子方中愈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传过来:“父亲,兵部侍郎齐大人在外求见,儿子已经将其安排在正堂。”
齐泰?方孝孺本来被打断了思路很不高兴,不过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整理了一下衣冠,推门走出了房间。
齐泰在厅里坐立不安,不停的来回走动,不停的朝门口望去。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尚礼兄,今天如此匆忙,所为何事啊?”的声音,话音刚落,方孝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齐泰连忙迎上去,道:“希直兄,出大事了,是惊天的大事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方孝孺却不慌不忙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掸了掸袍袖,淡然道。
齐泰急道:“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兵部尚书茹常召集僚属,联络其他的各部官员到詹事府去劝谏殿下,为的是今天下午殿下宴请工匠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了子澄、惟恭、子中等人,立刻过来,他们人一会儿就到了。”
方孝孺听了之后,却拍了一下大腿,朗声道:“哈哈哈,吾道不孤啊,没想到茹尚书和我想到一起了,尚礼,这是好事情,你不用慌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
说着方孝孺就起身离去,齐泰听了他的话却如五雷轰顶,结结巴巴道:“希直兄,你说什么?好事?哎,你等等......”
方孝孺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拿回来一个奏折,递给齐泰,得意的道:“尚礼兄,下午小儿有幸和殿下同席宴饮,对事情的始末很清楚。待小儿向我禀告之后,我就写了这份奏疏,虽然还没有全写完,但已经可以一观了。”说着向齐泰抬了抬手。
齐泰此时也慢慢反而冷静下来了,展开奏疏,一目十行,看了一遍,也不由的赞叹:“此文甚佳,‘太公治齐,通工商,便鱼盐,民乐之而不附。田氏篡齐,景公知之而不能行,礼也!礼者,法之大分,士农工商,各司其职......’”
方孝孺也是喜形于色,拍手道:“既然尚礼兄也同意我的观点,那么我们就一起去詹事府劝谏殿下吧,朝廷尚书都亲自出马,你我身为詹事府的属官岂能落后?”说着,方孝孺站起来,拉着齐泰就要一起出门。
齐泰甩开方孝孺的手,厉声道:“希直兄,你听我说!”洪亮的声音吓了方孝孺一跳,不解的看向齐泰。
齐泰看着方孝孺的眼睛,正色道:“殿下此举,尚礼也不赞同,尚礼也打算劝谏殿下,但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如此对殿下威望有损,甚至会危及殿下的储位。”
“不至于吧。”方孝孺有些不解,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齐泰。
“希直兄,此事我赞同尚礼兄的看法。”话音刚落,门帘挑起,卓敬和黄子澄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卓敬。
卓敬、黄子澄都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所以有些风尘仆仆,鬓角、额头都渗出了微微的细汗。
卓敬没有客套,继续道:“希直兄、尚礼兄,此事确实是殿下做的不妥,殿下一手策划的绥远筑城还没有完成,东线宁王的牵制军却深入漠北,陷入重围,颖国公千里救援,目前尚不知结果。虽然在明眼人看来,是宁王的肆意妄为,不服从命令所致,但是宁王做为殿下的叔叔,殿下势必不能将其不服从命令之事昭告天下,加之燕王前段时间闹出来的祖先附体,代王的刺杀事件,朝臣一直议论纷纷,质疑殿下能力者有之,质疑殿下不孝者有之,凡此种种,不一一列举。所以此刻是殿下最应该慎重的时候,可是殿下却在此时宴请工匠。”
说到这里,卓敬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也是我们东宫属官没有尽到劝谏责任所致。”
“可是,”方孝孺迟疑了一下,道:“殿下对工学院之事非常上心,希直多次劝谏却没有效果,此次茹尚书敢于出头劝谏,希直认为是好事情。”
卓敬仔细的盯着方孝孺,发现其眼神清澈,真情发自肺腑,毫无虚饰亏心之举,不由得心中暗叹,道:“各位,此事一定不能闹大,要尽快平息此事,惟恭认为我们要尽快赶往詹事府,阻止此事扩大,实在不行,让殿下退让一步,平息了此事,再做打算。”
众人看了看,也觉得干讨论没有用处,就联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