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忍皱起眉。
“哈啊?”楼上正跟队长叫板的连静也愣住了。
就在两个人正二脸懵逼时,郝主任还在举着听筒“嗯啊哦对”地跟市局打官腔,末了,他将茶缸子朝桌上一撂,铿锵有力道:“请组织放心,我们特别搜查队,一定誓死捍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韩忍眨巴眨巴眼,缓缓抬起头冲连静问,“是我过得太浑浑噩噩了还是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请问楼上那位精致女孩,现在还是四月份吗?”
连静语重心长地道:“队长,愚人节肯定是过了。但有没有可能是市局搞什么突发性事件应急演练之类的,逗咱们玩儿呢?咱们队都十一个月没来案子了,坚持到下个月都能搞周年party了。”
“那这实习生也是演练?”
“我希望不是。因为人家好想有个女同事的……”
韩忍跟连静都冲着甄珍望去,目光深沉复杂,饱含炽热。
甄珍一动不动,头微微垂着,站在队长办公桌旁边,站成了一道亮丽风景线。
那边的郝主任终于挂上了电话,抬起头,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小韩,是真的,咱们队来案子了。据市局说,情节十分恶劣,后果十分严重!堪称犯罪史上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令人发指……”
二脸懵逼组合继续连环懵逼。
郝主任说到这,叹了口气:“你们一定想象不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露阴癖集会事件,今晨又发生了第二起,十三个裸身男子出现在地铁二号线上,排着队展示男性生殖器!小韩,你快带着人去对面走一趟吧,都在等你呢。”
韩忍对今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一直到此时此刻,都保持着强烈的怀疑态度。
“十三个……”韩忍边大步流星地穿行在市局走廊里,边扭头冲连静问,“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来着?”
“队长,”连静一脸反胃地回答,“露阴癖。”
“露阴癖……”韩忍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风衣飒飒朝后舞着,他咬着牙缝道,“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把裤子脱下来,对往来行人展示二弟的那种?”
“好像是的……”连静脚步虚浮地走着,“队长,我好怕一会儿我会吐。”
“你不舒服就歇着,一会儿还得用你。”韩忍交代完,侧目朝着自己右后方淡淡瞥了一眼。
甄珍宛如一道轻柔、缥缈的虚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右后方。
本来打算让甄珍坐办公室,跟着郝主任第一天先熟悉熟悉工作环境,谁知案子跟着这实习生前后脚就来了。连静弱得跟张纸片似的,一阵风就能给揭了去,韩忍只得带着实习生出来了。
最关键的是,刚才在郝主任挂上电话时,他隐隐约约听到甄珍低声地,发出一句如轻风吹走沙般的自语:“催眠……”
一打听,原来这案子“小书呆”经过手,想来她熟门熟路的,也方便办案,更何况,今天这案子没什么危险性。
不然就是给他仨脑瓜,他也不敢带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出去冒险。
“特搜队。”韩忍带着两个女孩,穿行过人挤人的走廊,停在治安队门前时,冲着刚冒头的小警员,fēng_liú倜傥地亮出证件。
小警员盯着那张跟普通警官/证规制不太一样的证件,瞪眼一愣,再一数上面的小星星,差点跪了。
这级别,等于来了个副局长啊……
“这……”他还在组织语言,韩忍已经撂下他,满身洋溢着“挡我者死”的气息,一把推开了治安队办公室的大门。
然后他就愣住了。
不说这是市局办公室,走错门的人第一眼还以为来到了男澡堂子。
十几个赤条条、白花花的男子,有的腰部仅围着遮羞布,有的因为神色激动,压根就“身无一物,了无牵挂”了,这群男子,有的在吱哇乱叫,有的在嚎啕痛哭,还有的默默不语,只是把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
“你俩先在外头等一下。”韩忍面色发白,一转身,把没来及走进来的甄珍和连静推了出去。
然后韩队长再一转身,冲着满屋子的裸男们提高音量,冷着脸威吓道,“有衣服的都给我盖上,没衣服的都给我坐好了用手遮着,谁吓着我们队女同志了,我把谁的家伙什儿切下来喂给我们家来钱儿……”
一时间,满屋子的嘈乱戛然而止,所有裸身男子们,顿时被突然闯进门的这位英俊男警官的冷峻气质所震慑。
韩忍停在一张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前,拉开一把凳子坐下,抬起眼冷笑道:“来钱儿是我养的狗,你懂的,哈士奇。”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谓是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这位警官!你说我咋可能裸奔呢?我一有房有车有老婆孩子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更不可能了啊警察同志,我是正经中学的教导主任,你说这让我明天怎么去学校上班?!”
“呜……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裸奔的打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回过神来我就在地铁里站着,身上什么都没穿了,我可能是有梦游症……”
韩忍被吵得脑壳快炸了,不耐烦地蹙着浓眉,听着眼前一群高矮相间、肥瘦不均的男人们,每个人都在用贫乏的语言能力,反复描述着自己的纯洁无瑕。
听完,韩忍再也受不了,交接完案子,让治安队他们继续做笔录,带着甄珍和连静寻摸了块儿安静点的地方坐下。
“老大,也就是说,他们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