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吃过了晚饭,姜新禹说道:“美奈,医生不是也说了嘛,你要勤锻炼,出去散散步吧。”
“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服部美奈进了卧室,把居家的衣服换下来。
两人出了院门,跟在身后的小兰立刻插上门闩,经历了一次生死,她已经吓破了胆子。
“今天汪家派人过来,把童小姐的行李拿走了。”服部美奈挽着姜新禹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道。
姜新禹说道:“嗯,我知道了。”
服部美奈疑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姜新禹笑了一下,说道:“你猜。”
服部美奈轻打了他一下,佯嗔道:“讨厌,不许学我!”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恋爱时期。
“童潼提前给我打了电话,除了行李的事,也替她父亲道了歉,对她来说,能从嘴里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姜新禹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几天,通过小兰的描述,服部美奈对童潼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知道那是个刁蛮任性的姑娘。
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能够低头认错,确实很难得。
十几分钟后,来到了琢玉阁古玩店,店门前一片狼藉,碎玻璃散落一地,宝根拿着扫帚正在清理。
姜新禹故作很随意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宝根一抬头,见是姜新禹,连忙说道:“呦,是姜先生啊……玻璃碎了,我收拾收拾。”
“怎么搞的?”
“刚才来了两个人,说是要收保护费,老板说没那么多钱,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店砸了。”
“这世道……魏老板呢?”
“警察来了,把老板和那两个人都带走了,说是要做笔录。”
“哦……”
姜新禹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一个顾客身份,过分关心显得不正常,况且这是在大街上,不知道有没有特务在暗中监视自己!
让他有些着急的是,今天借着和美奈散步的机会,本来是想把冯青山的计划告诉魏忠文,突然出现这种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这家店你经常来呀?”服部美奈问道。
心里想着魏忠文的事,姜新禹有些走神,说道:“你怎么知道?”
服部美奈噗呲一笑,说道:“笨!要是不经常来,伙计能认识你吗?”
姜新禹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对对,脑子没转过来……偶尔过来转转。”
与姜新禹相识多年,服部美奈很了解他的喜好,说道:“新禹,你怎么忽然对古玩这么感兴趣?”
姜新禹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不是买古玩,是来卖古玩!”
“你哪来的古玩?”
“都是别人送的,一大箱子呢,等回了家,让你见识见识!”
“我听说古玩时间越久越值钱,卖了多可惜!”
姜新禹摇了摇头,说道:“有句话叫盛世黄金,乱世古董!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黄金更保值,而且体积小,便于保存。”
服部美奈想了想,说道:“可是,现在和平了,也不是乱世啊?”
姜新禹回头看了一眼古玩店方向,说道:“青天白日的,就有人上门强收保护费,盛世是这个样子吗?”
服部美奈点了点头,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盛世是什么样子呢?”
…………
第二天。
临近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湖南会馆门前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人扯起了内容各异的饭工标语。
“堰津的父老乡亲们,大家给评评理,我家世代住在冀中,不偷不抢,安分守己,共党来了,说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煽动一帮游手好闲的穷棒子,抢光了我家的财产,让我们一家老小二十多口背井离乡,老娘在路上来气带病而死,你们说,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一名穿着破旧衣服的男子站在高处,痛心疾首的哭诉着。
这个人其实是保密局的特务,扮成难民混在其中,故意把家里情况描述的很凄惨,挑起部分不明真相围观者的愤怒。
其他扮成难民的特务趁势鼓噪,振臂高喊道:“取消解防区!还我家园!”
应和声渐渐大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鲶鱼效应,总要有一个人带头,才能把众人的情绪带动起来!
“取消解防区!”
“还我家园!”
“……滚出去!”
呼喊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乡亲们,这里就是八路军军调代表驻地,请他们的长官出来解释一下!”特务继续煽风点火。
“对!……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对面监视点内,看着楼下的混乱,冯青山微笑着说道:“好啊,看起来,明是非的人还是大多数!姜队长,你说,共党军调代表要是出来,还不得被老百姓骂死?”
姜新禹大笑道:“要我看,他们不敢出来!”
麻克明在一旁说道:“共党现在一定忙着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来维持秩序。”
冯青山立刻说道:“马上给警察局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许出警,就说学生游形,警力都去那边了!”
“是。”麻克明转身去另一个房间打电话。
冯青山冷笑道:“他们煽动学生闹事,现在这边没人管了,让共党也尝一尝,自作自受的下场!”
姜新禹随声附和着,心里虽然焦急万分,但是却毫无办法,如果不是古玩店出了状况,军调代表就会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