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阁古玩店。
姜新禹迈步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古香古色的檀木盒子。
魏忠文热情的招呼着说道:“姜先生,您来了。呦,这是啥物件?”
姜新禹伸手拍了一下盒盖,说道:“左宗棠用过的佛珠一串,灵隐寺弘元大师亲自开的光!”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姜先生,您舍得出手?”
“我呢,思想比较传统,就相信真金白银靠得住!”
“是是,您说的在理,里边请!”
两人一先一后,迈步进了里屋。
店里的两位客人低声交谈着:“看着没,刚才那位,准是蒙事儿来了,还左宗棠用过的佛珠?他咋不说慈西用过的呢!”
“这年月,都是有骆驼不吹牛,蒙一个算一个……”
里间屋内,姜新禹打开檀木盒子,里面果然是一串佛珠,从质地光泽来看,像是名贵的老物件。
“这是军统安插在八路军军调代表驻地的特务名单。”姜新禹把一张折叠的纸条递过去。
魏忠文展开纸条,粗略浏览一遍,说道:“太好了,这是敌人缺乏谈判诚意的重要证据,我会尽快转交我方代表,揭露他们虚伪的嘴脸!”
姜新禹叮嘱道:“这些特务名单不要都揭露,最好留下几个,免得被他们查到情报来源,这份名单,在堰津站只有少数高层知道详情。”
“留下那些特务怎么办?”
“派人暗中监视,咱们也可以利用这些人,传递出一些假情报,用来迷惑敌人!”
“好主意!”
“另外,会议室、军调代表房间,一共安装了五个窃听器,应该很好找,要尽快拆除!”
“好!还有什么情况?”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再就是……你可能也知道了,服部美奈回来了,所以,童潼回到了汪家。”
魏忠文点了点头,他在街上见到过姜新禹和服部美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还指望你游说童万奇,现在看来作用不大了。”
“老魏,童万奇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江湖气太重,而且专横跋扈惯了,把这样的人吸收进来,恐怕……”
“不是吸收他进组织,是希望在关键时刻,他能发挥作用,站到我们这一边!”
“哦,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成功的几率不大。”
“为什么?”
“童家家财万贯,童万奇的生意涉足各行各业,而且和国府高层交往颇深,这样的人,会愿意帮助我们吗?”
“正是因为这种背景,我们才要尽力争取他!况且,童潼的劝说,或许会有奇效!”
姜新禹知道,这件事是上面的意思,自己不便参与更多,他想了一下,说道:“对了,上次童大奎的事,你怎么那么晚才通知我?”
魏忠文说道:“那天晚上,出了点意外,关强和童大奎都死了!”
“通大奎也死了?”
“对!”
“怎么回事?”
魏忠文把那晚的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虽说有惊无险,但是因为我的工作失误,导致了童大奎的身死……”
姜新禹摆了摆手,说道:“你处置的很果断,换成是我,当时也只能那么做,唯一的遗憾就是童大奎的死。”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童潼?”
“暂时还不是时候。在童潼眼里,童大奎不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有亲情在里面,我担心她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不了,再生出其他事来!”
“可是,童大奎一直没回重庆,她早晚都会问你。”
“慢慢想办法吧!”姜新禹苦笑着说道:“看起来,我和她之间的恩怨,真称得上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了,有任何情况,联系办法照旧!”
“这串佛珠真是左宗棠用过的?”魏忠文问道。
“这是光绪年间,河间知府王逢远用过的物件。”
姜新禹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忠文在古董方面的造诣,其实比童潼也高明不到哪去,这两人一个一百三,一个一百二。
魏忠文由衷的赞叹道:“新禹同志,我真是挺佩服你,对古董也有研究……”
姜新禹笑了笑,说道:“你把盒子翻过来。”
檀木盒子底部,印着一行小字:河间知府王逢远于光绪二十九年。
魏忠文哑然失笑。
…………
军统堰津站。
站长室。
乔慕才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叹道:“还是戴局长有远见啊,果然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容不得军统继续壮大!军统局改成了保密局,人员裁撤三分之二……唉,我们的力量,被腰斩了一半还多!”
冯青山说道:“站长,只是改了一个名字而已,您不用太过悲观,保密局的权力还和从前一样,本质上没有变化。”
姜新禹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忽然裁撤这么多人,咱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这一下更显得捉襟见肘!湖南会馆那边本来用两组人,现在必须减半,学生那边没法儿减,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地下印刷厂……”
乔慕才沉思了半晌,说道:“学生那边先放一放,地下印刷厂也不要查了,全力监视湖南会馆,军调才是重中之重!”
姜新禹故作无奈的说道:“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办了。”
乔慕才坐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关于共党军调代表方面的情报,有什么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