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队长,我是胡占彪,额……有点麻烦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您说。”
“电话里不太方便,最好是见面谈。”
“可以。”
“你觉得在哪见面合适?”
“你在哪呢?”
“我就在运河北街,路边的公用电话亭。”
“哦……那来我家吧,运河北街7号。”
“方便吗?”
“方便。”
“好,我马上就到!”
“待会见。”
姜新禹心知肚明,胡占彪专程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马氏那件事。
童潼问道:“家里要来客人?”
姜新禹:“在中原百货见过的胡占彪,还记得吗?”
“哦,是他呀?”
“嗯。”
“他不是说要请客吗?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可能是没时间吧!”
姜新禹知道,马氏这么一番闹腾,把胡占彪搞的焦头烂额,哪顾得上请客吃饭的事。
毕竟军统介入了,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胡占彪来找自己,无非是想探听一下这方面的底细。
十几分钟后,院外想起门铃声,“笃”
童潼:“小纽扣,去开门。”
“是。”小纽扣答应着。
姜新禹站起身,说道:“还是我去吧,不能怠慢了客人。”
即使是一名军需官,胡占彪那也是中校,从军衔级别上来说,姜新禹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今天胡占彪没穿军装,一身藏蓝色中山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颇有些乔装改扮的意味。
童大奎警惕性十足,虽然打开了院门,但是并没有让胡占彪进来。
姜新禹快步迎上前,热情的说道:“胡长官,欢迎欢迎!”
胡占彪连连摆手,说道:“长官两个字可不敢当,叫我老胡最好,听着也亲切!”
“那行。老胡,里边请!”
“这就对了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咱们又不是外人……”
见两个人认识,童大奎转身进了厢房。
胡占彪好奇的问道:“姜队长,你家里还有护院?”
姜新禹笑道:“我又不是大财主,哪用得着护院。”
“那他是……”
“童小姐的保镖。”
“这么巧,童小姐也来了?”
“不是巧。童小姐暂时住在我家。”
“哦……”
胡占彪一时没搞明白,未婚男女怎么能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难不成像自己和玉蓉的关系?
说话间,两人进了客厅。
童潼站起身,算是和胡占彪打了招呼。
胡占彪客气的说道:“童小姐,打扰了。”
童潼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咋咋呼呼的对小纽扣说道:“还愣着干啥?快去给客人泡茶!”
小妞扣:“小姐,正烧着水呢。”
童潼:“把茶几收拾一下,乱死了……谁扔的报纸!”
姜新禹:“童潼,我和老胡有事要谈,你先回房间待一会。”
“哦……”童潼拖着长音,不情不愿的出了客厅,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嘟囔什么。
落座之后,胡占彪叹了口气,说道:“姜队长,我的这点糟心事,也没必要掖着藏着,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姜新禹点了点头,说道:“略知一二。”
“今天上午,你们军统的周主任约我见了一面……唉,我这也是没撤了,心想着你也在堰津站,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老胡,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这件事犯了众怒!”
“啥、啥众怒?”
“抛弃结发妻子,另娶新欢,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
胡占彪默然半晌,说道:“你知道周主任和我怎么说的吗?他让我把马氏接来堰津,好好过日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小纽扣端着托盘走进来,把两碗茶放在茶几上,然后拿着抹布四处擦拭桌椅。
姜新禹没让她出去,一个小姑娘听到了也不懂。
姜新禹:“老胡,你是怎么想的?”
胡占彪苦笑道:“从成亲到现在,我和马氏在一起的时间,加一起也没超过半年,跟陌生人也差不多!再说了,要是把她接回来,玉蓉那边咋办?”
姜新禹:“你和马氏有孩子吗?”
胡占彪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姜队长,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如果我不同意把马氏接回来,上面会怎么处置我?”
姜新禹把茶碗推过去,说道:“老胡,遇到事别钻牛角尖,干嘛一定要和上面对着干,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或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胡占彪眼睛一亮,说道:“你有办法?”
“办法没有,建议倒是有一点。”
“您说。”
“你想过没有,马氏之所以不依不饶,跑去喊冤告状,归根结底是为了什么?”
“为啥?”
“分开了八年,要说是为了感情,似乎不太可能吧?”
“根本就不可能!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回村子里,跟马氏走了面对面,我没认出她,她也没认出我!这样子的夫妻,哪来的感情?”
“即使没感情,你还是她的依靠,每个月照样把军饷寄回家,对吧?”
“那当然,男人嘛,养家糊口天经地义,只要我饿不死,就有她一口吃的!”
“所以啊,你应该替马氏考虑考虑,她年龄也不小了,你就这么把人家休了,孤身一个女人,她以后靠什么生活?”
“我给了她安家费!”
“给了多少?”
“两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