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妇人按住魏雨柠的头,其余人绑住她的手脚,就要将她套进猪笼,好在这时魏殊带了护卫及时赶到,将人群驱散,魏雨柠这才被救了下来。
魏殊看着半个身子被套进猪笼里的妹妹,盛怒之下大刀一挥,直接将猪笼砍了个粉碎。
黑瘦妇人见状不服气了,上前理论:“古时祖宗留下的规矩,通/奸/偷/欢的女子就应该受妇刑,就算是官家女子也逃脱不得!”
魏殊将魏雨柠搂在怀里,他青筋暴起,怒目道:“全部都给我拿下!”
这些闹事的人不服,和护卫推搡对峙,那个黑瘦妇人瞧着眼下情景,更是不管不顾地直接扑上前拉扯魏雨柠。
魏殊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气,拔刀刺入黑瘦妇人的胸膛。
鲜热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在魏雨柠满是尘土的脸上,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黑色妇人倒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愣住,时间一瞬间静止。
“我魏某的妹妹绝不会让你们这帮刁民践踏!魏府的大门就在那里,你们若要来抢人,尽管来,我魏某的大刀等着你们!”
说罢,魏殊抱起魏雨柠回了府。
闹事人的见魏殊杀了人,早已吓破了胆,站在原地不敢再骂一个字。
护卫赶走了闹事者,更是将几个带头的妇人绑去了京兆衙门。
事后魏府大大小小的门口都增派了人力,轮班看守,不许他人靠近。
魏雨柠无力地靠在魏殊怀里,两行眼泪潸然而下,这是她从小到杀人,是为了她而杀人。
内疚之感犹然而升,她忽然有些后悔,今日她若没有偷偷溜出府来,就不会遭人谩骂欺辱,又或者如果那日她没有去见顾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将魏雨柠抱回房间,魏殊叫来婢女替她更衣梳洗,没有对魏雨柠多说一句话。
魏殊临出门前,魏雨柠叫住了他:“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任性出府了,你不用派人守着我。”
魏殊站在门口,拧眉不语。
“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魏雨柠道:“可是哥哥,雨柠是真的很爱他…”
魏殊心痛地闭了闭眼,大步离开了院子。
他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没有再来看过魏雨柠。
这大半个月以来,魏雨柠每日都很安静,没有哭闹,她认真地想要养好身体,她要等,等到与顾桦再见面的那一日。
直到她开始每日作呕,食水不进,屋里伺候丫鬟没了办法,这才再一次的把魏殊请来。
与魏殊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从锦州请来的大夫。
魏雨柠的病情隐秘,魏殊担心流言蜚语,不敢聘用豫京的大夫,便派人从锦州老家请来了颇有名望的施大夫。
小琴对施大夫道:“大夫,小姐作呕好几日了,每日什么便吐什么,你快看看。”
施大夫点头,端了小凳坐到塌边,将手绢搭在魏雨柠的右手之上,为她诊脉。
魏雨柠的脉象流利,滑若滚珠,施大夫不禁皱起了眉头。
“施大夫,可是雨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魏殊有些担心地问。
施大夫收回诊脉的手,笑了笑:“无碍,魏小姐这是饮食不当,胃气上逆所至的胃疾。只需开几副调理的方子,再饮食清淡些就可痊愈了。”
魏殊这才放下心,交代了几句小琴,又离开了。
顾浥沉自那次送来名册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徐言兮的闺房。徐言兮本来很是庆幸,终于能安心睡几个好觉,竟没想到他后来的举动,才更让她头疼。
逸王府的后院与白栀院只有一墙之隔。
南墙,就是那堵颇为尴尬的墙。不能说它属于逸王府,也不能说它属于御安侯府。
换做是别人,这一墙之隔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两个院子各过各的,彼此相安无事。
而徐言兮却忘记了,顾浥沉从来都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
他是翻墙鼻祖。
这些日子以来,不论白天黑夜,顾浥沉都会时不时地、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南墙之上。
或倚着睡觉,或站立迎风,眺望远处。南墙很高,视线开阔,站在上面可以将白栀院所有景色尽收眼底。
顾浥沉的举动太过大胆,换做他人定是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而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用他的话说,这墙也是他院中的墙,他为何不能在自家墙头休息?
白栀院的下人们,顾虑他七珠亲王的身份一直不敢多言,不敢劝他离开,还不敢对他视而不见,每每经过南墙都要把他当做自家主子,低身向他行礼。
白栀院人少的时候,顾浥沉会懒洋洋地坐在墙头,肆无忌惮地盯着徐言兮在院中的一举一动,就算徐言兮瞪他,他也是轻蔑地笑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徐言兮几近被他气得跳脚,多次趁着无人上前找他理论,都被他无视了。
好在顾浥沉还算识相,徐言兮一关上门窗他就会消失不见,不会打扰她日常生活。久而久之,她也学会将他视作空气,当他不存在。
甘棠和修竹问了两次,要不要将此事禀告高清晚少女,顾浥沉如此实在不妥,万一被人误会,毁了自家姑娘清誉可不好。
徐言兮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愿惊动高清晚,惹府里猜疑,又吩咐白栀院的下人,也不准将此事传扬出去。
这一日,徐言兮从翰林堂回来,又在永安堂陪祖父祖母用了晚膳,回到白栀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