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脚步声,跟着她走了几步,但一转眼,她就消失在拐角处,像一阵风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鼻尖只有熟悉的香水味。
我心里有些疑惑,站了一会儿,便捏着合同进了电梯。
“滚!”刚走到黎壑的办公室门口,就看见有个助理被轰出来,脸色难看极了,她朝我摆摆手,然后扭着小碎步走了,估计是叫我别往枪口上撞。
我摸了摸鼻子,思考了一圈儿,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半天才传来一句:“进。”
我推门进去,果然不出所料,黎壑的脸黑得和锅贴一样,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可能没想到我会来送文件,挑了挑眉,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他桌上:“李经理让我送来的。”
黎壑随手将文件拿过去,草草翻了一会儿,然后态度恶劣地将文件扔在桌面上。
“财政部这么多单支出没有明细,你回去告诉他,今天不给我查清楚他这个经理也别当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笑容愈加邪恶,视线从我身上掠过:
“让你来送文件,这个老东西看来还有点儿心思。”他调侃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掀了掀眼皮,望着他。
他摊了摊手,将话题转移开去,狭长的眼睛盯着我,似乎故意说道:“黎城股价暴跌,大量股票被低价购入,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敢动黎城。”
我垂下眼,“黎副总,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转身之际,黎壑冷不丁地说道:“下周六之前,黎城会有一场谈判,你做负责人,到时候和我一起上谈判桌,资料我让助理发给你,尽快准备。”
我有些奇怪,“可我不懂这些,更何况,时间太仓促。”
“我让助理带你,黎城的这场谈判,可少不了你啊。”他的尾调拉长,语气怪异,似乎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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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了文案之后,我好好地查阅了一下黎壑助理发来的资料,看完已经过了九点,偌大的公司内,只有寥寥几盏明灯。
我伸了个懒腰,整天伏在办公桌前,身体都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电话铃声响起来。
我拔下充电器,看了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人在听。
我又重新问了一声:“喂?”
“是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的心跳一滞,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嘴巴磕磕绊绊:“你?”
“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可我在公司。”还没回家呢。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语气压迫。
“啊?”我又愣了愣,刚刚还以为他在..
“不然你以为?”他反问,我哑口无言。
“...”
“挂了。”他听我没回话,又兀自说了一句。
话筒里传来他低沉缓慢的呼吸声。
我慢吞吞地噢了一声,才发现他已经挂了电话,话筒里是冰冷的嘟嘟声,似乎在嘲笑我的傻气。
五分钟后,黎城停车场。
灰暗的停车场内,空旷而寂静,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
他手握方向盘,眼睛一瞬不瞬地目视前方。
我有些局促,轻咳一声,然后敲了敲车窗。
他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车窗,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衣袖熨帖而整齐,总有一种优越不苟言笑的感觉,“你迟到了一分钟。”
我抿了抿嘴角,有些按捺不住,嘟囔道:“才一分钟..”
他的视线扫过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上车吧。”
我没有听他的话:“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抬了抬瘦削坚毅的下巴,“你要这么跟我说话?”
“我今天工作任务有点多,没事儿的话我得早点回家...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如铁链般有力的右手紧紧箍住我的手腕,把我“请”进车里,关上车门,动作连贯而流畅。
我的眼前一片晕眩,感觉脑袋都震了震。
他挪了挪位置,往我这边靠一点,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隐隐令人觉得,那就是血管里流动着的香甜味。
我一怵,挺直了腰板,紧紧地靠在车座上。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游移,犹如一条夜晚的蛇,冰冷的视线擢住身体,越靠越近...
我生硬地撇过脸,双眉皱着。
半晌,他似乎没了动静,还轻声地笑了笑。
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他竟然在笑,还笑得那么促狭。
我的脸上登时爆炸了一朵红云,像吃到了一支苦黄连,尴尬得要命,说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笑..笑什么。”
他微微低了低头,将安全带从我身侧拉下来,“咔”的一声,合上。
岩深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扭扣整齐地扣着,也许是因为车里温度高,只有领口那两扣被解开,隐隐露出完美而平直的一小截锁骨,其他的隐匿在衣领里,白皙的皮肤上分布着几颗黑色的痣。
我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眼底有若有似无的诱惑,明知故问道:“你在害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