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应该借助运动来消化,走到后院见小剑一个人在劈柴,木柴被一分为二,落到地上咣咣响。
她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小剑回头见是苏离,摇头憨笑:“不用了姐。”
苏离皱眉:“你也叫我姐?”
小剑不知道自己哪儿回答错了,小心地解释说:“我跟小刀同龄,跟着他叫你姐没错吧。”
苏离顿时没得争了,舒展眉头:“嗯。”
现在这年头,毕了业工作以后,好胜心总想让自己在更年轻的人身上寻找对比,不管是年龄还是阅历或者是优越感,但其实最惆怅的不过是离开象牙塔没几年,而那段时光已经回不去了。
她不免失落地叹了口气,回过神来跟小剑找话问:“你是哪里人?怎么来救援队的?”
小剑提斧用力下劈,一边说:“我家就在另一个山头,我从小是被我叔带大的,出去也找不好什么工作,几个月前正好看见他们救人,也就过来加入了。”
苏离联想起周婶先前说的,问:“那你来的时候,凌曜跟姜进都已经在了?”
“嗯,不过凌队要来得更早些。”
苏离问:“多早?”
小剑想了想说:“大概快一年吧,也说不准,你可以自己问他。”
苏离又问:“你们队长多大了?”
“二十九。”
“二十九……”苏离跟着念了一遍,又试探说,“这年纪结婚了吧?”
小剑像是听到了玩笑:“哪能啊,我们平时都待在山上,下山的次数不多。除了自驾游客往来都没人,开十几分钟的路才能找到下一个村落,更不用说见女的了,凌队还是单身。”
“这样啊。”苏离点了点头,继续问,“你呢,没考虑过结婚吗?”
小剑被问到这,脸上浮现出害羞色,拿起斧子低头继续砍:“有考虑,但哪有那么容易找姑娘。”
苏离换了个话题:“接下去的人生呢?一直待在这儿,无私奉献地救援别人,不安排个人计划?”
换成苏离,她觉得能偶尔尝试却难以坚持。
小剑淡笑说:“也说不到什么无私,我们待这儿组了队就要救人,不能挂着头衔做空事啊。”
苏离在这话中感受到一股力量,谈起话来便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采访精神:“没想过出去自由点吗?这儿看着对你们来说挺枯燥的。”
小剑倒没怎么细想,说:“救援队是在这儿挂名,其实我们来来去去也自由,哪天不干就不干了,再说这山里也不止咱们一个队。但是凌队跟姜哥在这,我也不离开。”
苏离看着这小伙,劈柴的劲大,信念倒也很坚定。
她结束这话题不谈了,站在边上看着他上下挥斧。
过了会儿,她觉得无聊,问:“我能试试吗?”
小剑停下来看她:“啊?”
苏离指了指他手上:“我来试试劈柴。”
小剑有些为难:“你真要试?这可是有点危险的。”
苏离已经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走上前去接斧头,说:“给我。”
小剑只能递给了她,自己走到一边。
苏离提前准备了劲去接,没想到到了手上还真有点分量,她双手握住斧柄,知道这样省力,斧尖对准支起的木柴面来回点了几下,然后用力砍下去。
结果方向不对,劈歪了,木柴被带倒在地。
苏离有点没面子,枉她还蓄了好久的力。
她重新将木柴立起,摆好动作准备再来一次。
但还没等劈下去,一道吐槽声从身后砸来。
“姿势不对,手臂也太僵硬,留着这力气适合去砍人。”
苏离举着斧头顿在空中,回头去瞧说风凉话的人,果真如她所料,对方正迈着悠闲的步子朝自己走来。
苏离觉得手中的斧头在蠢蠢欲动。
她暂时忍住了,虚心求教:“那怎样才算正确姿势呢?”
凌曜走到她身边,很有经验地亲自指导,准确握到了她的手肘处,将原来绷直的手臂微微弯曲,又拍了下她小臂上的肌肉说:“放松点,一点力气就够了,看准横切面一刀下去。”
苏离突然间明白刚才为什么失败了,她的力收得太紧了,过犹不及,反而忘了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她想明白后释放了点力气,很自然地举起斧头垂落下去,木柴瞬间分成两块。
苏离吐了口气,嘴角露出成功的笑,不过瘾的又继续劈了几块。
凌曜在一边瞅着,某个时候拦住她:“行了,再劈下去可以串羊肉做牙签了。”
苏离:“……”
但既已下来,也没有退缩的理,这条路要继续走,一切未知还在前方。
徐警官认出苏离,相处模式从容不少,还跟她打听父亲的生前事迹。
苏离浅谈回应,抬眼间正琢磨下一个方向,倒见前方迎头走来一人。
凌曜在拐角远处就听见一串动静声,他心里有底地走近瞧清,目光首先落在被一群男人围着跟随的女人身上。
她抬着一只脚,双臂张开,身子不稳地晃着,像个孩子似的正准备跃到一块大石头上。
苏离不解他怎么回来了,想等人走近了找话问,一旁的徐警官已快步上前,拉着人谈起正事来。
苏离暂时作罢,默不作声跟在后头,一边听他们讲目前追捕的形势,一边低头无意识地循着前人踩过的脚印走。
他步子间距不是很大,她很容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