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的脸色便是一变,“你们……你们想知道这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却还是说道,“陆斯文的死,大家都说是意外,但我认为这绝对是有人在害他。
那日我们学习组一起复习,薛琛说饿了,但是这个时间点,书院里到处找不到东西吃。
陆斯文这个人仗义,便才带着我们去山洞里找食物的。
那天我们弄到了不少肉,薛琛的小厮乘风给我们做了一顿好吃的,大家都很开心。
但只有我发现,陆斯文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
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躲躲闪闪没有多说。
第二天,他就摔死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但没有人信我。
他身上只有从高处摔下的痕迹,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而且平日里他的人缘很好,也从来没有和人结仇的。
所以大家都认为这是意外,就连院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不信。
我觉得不对劲。
就算是个意外,可是陆斯文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去那个地方?总得有个理由啊。
后来,我在做课题的时候,便特意去了一次,让我发现了这山洞里有一个台阶,通往一个平台。
而那个平台,应该就是陆斯文坠落的地方。
我甚至还在那里找到了他袖口的金扣子。
没错,他就是在那里被人推下去的。
我太想去告诉院长这件事了,所以飞快地跑了下去,可是就在一半的时候,我被人推了一下,摔落下去。
我很确定不是自己崴了脚。
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
所以我一直都怀疑,是林焕或者薛琛中的一个人推了我。
因为当时,他们两个都在我后面。
但他们两个坚决否认了。
他们说当时两个人在一起,是听到我的喊声才跑下来的,有一定的时间差。
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呢?
那个阶梯很窄的。
平台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不可能有人躲在半路上然后推我下去。
因为阶梯容不下。
我便觉得那两个人都有嫌疑。
可是我没有证据,便只能暂时不理会他们。
我更多的觉得是林焕做的。
因为薛琛和我无冤无仇,而且他平日里性子也温和,做不出来这种事。
他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们都是要努力往皇城走,可是他出生就在皇城,不用和我们争什么,他就是皇城人。
他没有必要那样做。
或许是他没有看到。
或许是他为了包庇他的朋友林焕故意说没有看到。
谁知道呢!”
薛琬问道,“所以你在平台上找到了陆斯文的东西,后来有没有将此事告诉院长?”
朱萸摇摇头,“没。
我受了伤,摔断了一条腿,太疼了。
等我缓过劲来的时候,院长已经有事离开了书院,副院长是个老好人,他也做不了主。
就算我告诉了他,他也不会去报官的。
所以,我将这颗扣子寄给了陆斯文的家人。
可是,那么久了,他家里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想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毕竟,陆家虽然有势力,可是到底是个大家族,陆斯文说他的亲兄弟就有十来个,可能他们家也不差个儿子吧……”
薛琬皱了皱眉,“所以扣子不在你的手上了?”
朱萸点了点头,“嗯,我夹在信里寄出去了。”
他叹口气,“因为这件事,我疏远了薛琛,但没想到他竟然也出事了。
这件事,就算不是林焕做的,那也是因为他身上全部都是霉气,他是个大煞星,才会让我们都倒了霉的。”
薛琬不去接他的话。
有时候,对某人有了怨言之后,你跟他解释太多也是没有用的。
反而会让他对你心生防备。
倒不如不去管他,将话题岔开。
至于林焕是好是坏,交给时间去定夺,毕竟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林焕到底是好是坏。
她问道,“那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吗?有人说,你们四个人都是交流团的成员。这次的交流团名额机会太难得了,有人会为此铤而走险吗?”
朱萸嗤笑一声,“是谁这么想的?真是可笑!”
他顿了顿,“只是一个交流团名额而已,就是去皇城转悠一圈。就算能赢过了皇城学子的风采,给大人物们留下个印象。
但那又如何?
若是不能通过层层选拔去皇城参加秋闱。
这又有什么用?
再过些时日,谁还会记得你是谁?
而且,不过只是和太学生的比试,就算得了第一,也不是立刻就能出将入仕的。
有谁肯为这个而去杀人害人?”
薛琬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陆斯文到底是为什么被害的?对于害死他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朱萸摇摇头,“没……没有。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陆斯文没有仇家,他与人交好,哪怕是书院里的一些混子,也都愿意卖他几分面子。
先生同学,无一不对他赞不绝口。
唯一的奇怪之处,就是去了一趟山洞拿了点东西。
可若是说他真的窥破了什么秘密,我也不大相信。
毕竟我们四人当时在一起,他若是看到了什么,我们也会看到的。
所以,我竟一时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