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拉着小寒山的手离开了小木屋,径直领着他到了前堂,交给了圆月,“让人带他去洗一洗,找套干净的衣裳给他换换。弄点东西给他吃。”
她看了寒山一眼,“看看,等我那头事情都忙完了,再过来看他。”
圆月有些诧异,“小姐,这孩子哪来的?”
这出去才没多少功夫,就突然带了个这么大的男孩子回来,看着还怪乖巧可爱的,也不知道小姐是从哪里拐来的。
薛琬叹口气,“你先照我吩咐去做,等回头有时间我再仔细跟你说。”
她转身对着萧然和王翰说道,“多谢两位帮忙,里头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前厅用膳吧!”
王翰其实有点小八卦,还想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呢,但一看萧然对他使了眼色,又想要在美人儿面前展露一下男子气概,怎么将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表现出来呢?
他立刻说道,“薛七小姐客气了。我们正好也要去跟程大人复命。”
前厅之上,程谨之和薛三老爷相谈甚欢,茶水已经换了五波,但两个人却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歇歇的意思。
尤其是程谨之,这短短的一两个时辰,他怕是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水了,居然都没有去过一趟茅厕,也是好本事。
小花一边沏茶倒水,一边听着这师生二人的闲聊,说的都是些超级无聊的学问之事。
刚开始她还竖起耳朵仔细听一听,后来发现,除了切磋咬文嚼字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便颇觉无聊,要不是小姐吩咐了要在这里伺候,她一早就溜走了呢。
也不知道加了几次茶水。
这一回程谨之在小花倒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双手一抽,将整杯茶都泼在了自己的袖管上。
小花心里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这姓程的真爱给人没事找事。
但薛三老爷在,她还是要竭力维持她端庄成熟的掌家丫鬟的身份的,便只能压下眉眼,尽量使得语气谦虚惶恐,“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手抖弄湿了程大人的衣裳吧?”
她连忙殷勤地用手帕往程大人的袖管上擦,用多大的劲道那就只有天知地知程大人知道了。
程谨之一边享受着这凶丫头的肉掌压制,虽然有些疼,但心里却颇觉受用。
他嘿嘿一笑,面上一副慈悲和善表情,“不过只是弄湿了一点袖子罢了,小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天热,过一会儿就干了。”
薛三老爷对程谨之的这种态度非常满意,“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应该这样不拘小节。不过是点水罢了,小花你就不必自责了。”
他顿了顿,“唉,说了这么久的话,嘴巴倒是不干,但肚子却有些饿了。谨之啊,你且等会儿,我让小花去厨房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席。”
程谨之似乎打定了主意今日就是要来吃薛三老爷的,连客套话也没有一句,便点头说道,“唉,我都听恩师的。”
薛三老爷也没有别人好差遣,便只能对小花说道,“小花,那你去看看吧!”
小花真是一刻都不想在程谨之这个油腻的老男人身边待着,便立刻说道,“是,老爷。”
就在她离开的一瞬间,程谨之顺利地将她的帕子截了下来,以自己擦拭的名义占为己有了。
薛三老爷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兴高采烈地问道,“谨之啊,那我再考考你……”
薛琬进入前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薛三老爷对程谨之滔滔不绝地在说着他对于诗词歌赋的理解,程谨之点头哈腰“是是是”,一脸地受教模样。
她倒是觉得稀奇起来,程谨之曾经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没错,但他在读书方面却从来都没有显示出过什么造诣。
他在国子监入读期间,各门功课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里面垫底的。
她知道程谨之有几分才干和眼力见不错,但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也对诗词歌赋感兴趣。
不过,稍微再多听几句她立刻就明白了。
所谓的切磋,哪里是什么真的切磋。
不过是薛三老爷单方面地对程谨之教习,程谨之只负责“老师说的是。”
这绝对不是切磋,而是碰瓷啊!
薛琬笑着上前,“父亲,和程大人聊得怎么样?”
薛三老爷很高兴,“你程师兄真的不错,离开国子监那么多年了,还有那么高的文学素养,为父很高兴啊。”
程谨之可不敢在薛琬面前瞎得瑟,没错,薛三老爷是很单纯,但是这小师妹他总觉得不简单,看到她让他有一种自觉要收敛一下自己的本能。
他连忙摆手,“都是恩师谬赞了,我哪里懂那么多,都是我不懂的地方,得亏恩师帮忙解答释疑呢!”
薛琬笑了笑,也不拆穿程谨之。
她对着两个人说道,“云姨娘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需要两位移步花厅。我叫人将国子监来的几位师兄师弟也都请了过去,人齐了就好开饭了。”
薛三老爷早就对今天要吃什么心中好奇了,听了这话,立刻起身,“谨之,咱们快走!”
说完,就飞奔一般往花厅跑去。
程谨之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小师妹,你知道恩师为什么跑那么快?”
他顿了顿,“是不是怕去晚了好吃的都被抢光了?”
京兆府的伙食不错,大厨听说从前是个大酒楼的厨子,所以程谨之完全无法理解薛三老爷的感受。
国子监的饭菜难吃到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