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
这瞎子支持教育的名声跑不掉了,也是好事。
在官场打磨资历需要能够等到做主的那天,真正做出成绩,对于已经端茶倒水两年没有滋生信心反而萌生退意的人来说,已经不合适了。
辞官是万万不能的,被裁做个教书先生可以,但是去卖茶叶恐怕会气死有些家里的前辈。
即使辞官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幸运。
这让沈三问看到了一种新的思路。
绩效考核有两种人是不乐见的,一种是忙得手脚并用都不够用的,还要写这些玩意应付上官,还有些是没有很多真实体验的人,他们写不出来任何东西。但是原来有一种人是乐见的,希望被裁撤,从无事可干无权可控看不到光的牢笼中退出去。
不过这种人可能很少,他们也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心。
出仕是用了多少年的人生换来的,后面甚至担负着许多的投入与渴望回报的期望。
突然间就别辞或者辞官,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
至少他们的亲人接受不了。
自然也顾不得他们的心理是将这件差事作为怎么样的负担。
可是沈三问有地方让他们去啊。
教师,这个职业不比当官差多少。
在一地,等这些小伙子小姑娘长大,都会记得教授过他们的老师,那种来自最初相识的敬畏,足够他们在小社会中自豪和安稳了。
这工作还切合他们准备科考多年的经验。
他们不仅仅学而优,而且还擅长考试,能够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对于那些有能力扶持子孙在官路通畅的人而言,他们最大的障碍是科举,他们心中最理想的老师,就是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士子。
当然,没有那些灰暗惨淡经历的人最佳,磨去了锐气,消磨了志气,传染给自家子弟是万万要不得的。
可是,刚刚出仕,自以为春风得意的士子也不会放弃绝佳的前途改作普通豪门人家的狗。
所以,这些人的出路从没被断绝过。
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从可有可无的职位中解脱出来。
想明白这点,许多裁剪冗官的步骤能省了,还能直接为教育事业输送一批人才,两全其美。
沈三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宋璟拦住了他,“这样太危险了,这是挑战所有人的观念,将他们认为的士农工商的顺序打乱,这个影响比裁官大。”
崔玄:“那还得想个办法,让大多数人接受裁官。”
沈三问:“教师现在在杏林影响不错,但是在整体社会人面前,还是不够的。”
又有困难了。
从士转化成师,普通人得数十年之久,观念变化,经验还有名望需要积累。
培训教师速成班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沈三问:“直接朝廷下裁撤令,给个出路让他们选,作为朝廷编制内人员不掌权,不少人能同意,主动变被动,应该就行了。”
“这样就是我们来裁官了,陛下会同意吗?”崔玄也担心着。
“干吧,不必怂。”
教育改革都做了,裁官是节省开支呢。
沈三问准备了一个小面试,谈职业规划和工作问题。
混了超过十年的老油条就不考虑了,他们去教育事业大概率也是误人子弟,传递混吃等死的人生观。
那国家应该富有朝气的新一代也算是全毁了。
这次筛选新教师的条件就是:坦诚、在绝望中看不到希望、渴望新生活。
如果一心混官身,强迫别人去搞教育,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洛阳附近上交材料比较含糊的官吏大概有二十几份,隐晦说明干得有些烦恼的大概有十份。
坦诚的人,自然优先考虑安排更好的去处。
这些人,并着一些工作繁忙,能够列出十几条大纲的人前往吏部述职,听他们述职的就是沈三问三人。
一共五十人进京。
“姓名?”
“品级?”
“平日的工作流程?”
“工作目标?未来七天的目标?”
“工作难点?对工作的热爱程度?”
“如果有能够发挥所学知识的渠道会不会考虑,有官身却没有官品的职位?”
“愿意将所学传授给更多的人吗?”
大致就是这些问题,收获了十五个有希望,有分享传播知识精神的新教师。
被告知如果愿意可以安排他们进入教师职场的时候,这些人也是比较浑浑噩噩的,毕竟哪里都难出头。
不过,人永远都会对自身处境习惯后带着一丝丝厌烦,渴望新的环境,新的挑战和机会。
这些人最后也都同意了。
在听说,会先由朝廷进行裁官,然后调职的时候,他们倒是犹豫了。
科举多年,才得到官身,一下子突然被裁撤,然后为了新事业进发,却经过这些不光彩的流程。
崔玄、宋璟就开始做一些心理辅导工作,就前途、自我价值实现、家族预期这些阻碍来说,这都是绝佳的方案,对亲属是一项被裁撤后的安慰,避免了这项政策与所有人的冲突。
如果干得好,还会被调到教育事业管理岗位。
只要干得好。
擅长做领导,自然擅长这些忽悠,画大饼。
做的好与不好,如果是与以往的工作相比,这些年轻官吏自然是有信心的,甚至能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保持激情和亢奋。
可实际,确是和所有人一起比拼,有经验的老学者,有名望的演讲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