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仙界各派,抵杭妖魔两界入侵,此议自古就有,只是天庭日益凋零势微,各派为了自身利益,或是各怀鬼胎、朝秦暮楚,或是出兵不出力、图张声势,才使妖魔屡战屡胜,气焰日益嚣张。
七杀殿一统妖魔两界后,实力越来越强,仙界没有一个门派可以单独抵挡七杀来侵。临危受命,长留被推举为仙盟之首,斩妖除魔在前,分享仙脉资源在后,八千弟子舍生忘我,才有与七杀一战之力。
长留仙盟的存在,让七杀略有忌惮,然七杀护法单春秋诡计多端,转而大力培养奸细,离间仙界各派。可怜连数万年基业的蜀山,被内奸出卖,七杀如入无人之境,几乎瞬间灭门,而邻近门派不闻不问,更让人心寒。
以蜀山灭门为鉴,若不未雨绸缪,迟早祸从天降,为长治久安计,长留尊上提议打开门户结界,统一仙界,实乃众望所归。众仙家心知肚明,唯有大舍才有大得,不舍永远不得。
夜月高悬,酒已尽人未散,大策已定,而长留大殿上的争论,却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深入。各派掌门神情严肃,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的抛出神器的安置、资源的分配、弟子们何去何从……。白子画神情自若,言简意赅,有问必答,将天下形势与各派利害得失,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不仅是笙箫默,就熟谙政务的魔严都有些疑惑,白子画究竟何时做的决策?如此详尽周全,可非朝夕之功,以眼下情形看来,白子画可能在掌门之位,一了解天下形势后,就开始在暗自筹划。笙箫默暗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被撵去弥梵天的那一位,当初设想天下大计时,就压根没考虑过这一位的未来,如今被这一位先下手为强,真是……自作孽啊!
讨论得越来越细致,白子画见大局已定,细节上的事,大可留待以后慢慢磋商,便毫不掩饰任性和不耐,丢下一句:
“我累了,请师弟代我款待诸位掌门。”
也不待笙箫默回答,他便长身而起,翩然而去。御剑返回冷冷清清的绝情殿,方才大殿上运筹帷幄,气吞万里之豪情顿敛,盘膝静坐,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漫步走上露风台,独自俯视夜空下的大千世界。
人世千变万幻,沧海桑田轮回不息,唯有妖魔和仙人与天地同寿,但这片天地如同万年前的神界,终有一日会覆灭。惟一的出路乃是跳出六界,走向亘古长存的虚空世界,然又有几人能够?小骨至今连仙脉都没打通,那一个还要来骚扰她修炼!那一夜,他实在是窘迫之极,才会说出些过份的话,如今,小骨避他如鬼魅般。
一念及此,那一夜的情景仿佛再现,一张无成无俦的小脸泛着嫣红,正对着他的鼻尖,秀发半掩雪峰,幽谷暗香萦绕,滑腻如雪的肌肤,大片大片的展露,软软地靠在他胸口。那一刻,他才陡然发现,小徒儿真的长大了,不再合适穿男装,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目光触及,瞳中清楚地映出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天然去雕饰,纯净如清泉,然白子画(二)的心,却如古井,片澜未起。他修道千年,久历红尘,早已视天下美女如无物,道心坚定如磐石。更何况眼前人,乃是朝夕相处的小徒儿,无数次替她疏导真气诊治疗伤,医者父母心,师父岂是迂腐之辈,当然不会避忌什么,对小徒儿的七筋六脉,五脏六腑,乃至身上的每根汗毛,他都了若指掌。小骨在师父面前穿不穿衣服,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算是失仪。
但一下刻,他低头猛然惊觉,自己居然也是和小骨一样,不着一缕!也就算了,他在弥梵天几万年都是如此,皮生色相都是空,可是腰下那一柱擎天又是怎么回事?刹那之间明白过来,他惊得全身僵硬,面上先是血色尽褪,苍白得几乎透明,转而又腾得全身血液都倒涌上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窘迫、尴尬、气愤、更多是深深的可耻,清高孤傲如长留上仙,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表。明明没有动心,也没有动情,可是目光与小徒儿一触,他长长的睫毛登时一颤,腰下的君子不但没有匍匐低头,反而昂首颤巍着吐出一颗晶莹的露珠。
纵使天崩地裂也不足以白子画稍动颜色,但那一刻,他的确惊慌失态了,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对自己的小徒儿动了欲念,不会的,他不会的,一定是那一个留下了旖念,一时没有消除!恼羞成怒,他一把将压在身上的花千骨推翻下榻,不顾小徒儿的一脸错愕,他起身瞬间已然从虚鼎内,掏出一套衣服穿上,遮掩住不堪的一幕。失声怒斥道:
“花千骨,你想干什么?”
花千骨兀自坐在冰凉的地面,目光已由惊愕转而毫无表情,呆呆地看着白子画飞快地从她的衣柜了,翻出一件宽大的斗篷,劈头盖脸向她掷去。
“快穿上!成何体统!”
看着委屈地卷缩成一团,抱着衣服泫然欲滴的小徒儿,白子画心里一紧,怒气渐渐消退,只是头却越来越痛起来,发生这种前所未有的事,今后他们还如何以师徒身份相处?那一个自然会被永远驱逐,再也不要去理会,但是小徒儿……也得好好训斥一番,最好从今往后,死了这条心。
定了定神,白子画收敛起内心的慌乱和尴尬,深吸了口气,声色俱厉地皱眉斥责道:“花千骨,枉费我多年教导,你怎么还如此糊涂,沉迷于一时欢娱,神界覆灭虽是天罚,但也你们这些荒淫无度、不思进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