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到绝情殿上空,白子画(一)再也支持不住了,闷哼了一声,一手扶住了花千骨的肩膀,身体也慢慢向她压了下去。
“师父,师父你再坚持一会。”挥手打开绝情殿的结界,花千骨顿时愣住了,才几天没有回来而已,绝情殿经过最新一轮翻新,放眼望去天地苍茫水雾弥漫,脚下是湍急的浪花,耳边飞瀑一泻千里、万马奔腾。
不见旧时的楼台殿阁,也没有了熟悉的景致,这下连花千骨也不辨东西南北,急忙轻晃着叫到:
“师父醒醒,绝情殿呢?你把它安哪儿去了?”
白子画从她肩上勉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几乎一字一句地轻声说出来
“小骨……绝情殿……在水下,先……扶我……去你房间……”
话还没说完,他的双眸逐渐迷离,意识都开始飘忽,然后一声不吭,把整个人压到了花千骨娇小的身子上。
“我……的……”
花千骨环顾四周,水天相接白茫茫一片,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喃喃自语:“我的房间……又在哪儿?”
突然觉得白子画从她肩头软软地倒下,花千骨忙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脚下却一滑,来不及惊呼,双双从横霜上跌落入水中。清凉的水流虽然湍急,却只刚刚没及她胸口,花千骨紧紧抓住师父的腰带,毫不费力地在水中载浮载沉顺流而下,不一会儿鼻间嗅到草木的淡淡香气。
刚想靠岸去看看,流水似乎已知心意,轻轻将他们托送了过去。一片绿茵浅滩上紫藤绕榕、蕉叶如盖,花千骨微微眯起双眼,眼前竟然就是自己温馨欢乐的旧居,门庭掩映在云绕雾锁的花丛中,更添清雅幽静的天然情趣。推门入内,屋内摆设未改分毫,书卷还翻在她未看完的那页,内室衣柜敞开着,衣物首饰凌乱一地,还是她上一次赌气离开的模样。
屋外景致已焕然一新,屋内却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花千骨不仅疑惑:“难道小幽若也没来帮我收拾一下吗?”
有绝情殿的结界保护,久未打扫依旧一尘不染,临窗案几上的胆瓶内两枝桃花,一高一低,错落别致,鲜艳可爱。瓶内的桃花是她离开花莲村前,从庭院内亲手剪下,留作念想。来自凡间桃花,即使用长留山水养护,最多也只能维持数日盛开,如今算来已快一个月了,桃花不仅灿烂依旧,似乎比先前还更明艳。想必是她不在绝情殿时,海华丝有人特意对它们悉心养护。
这一刻,是喜是悲?花千骨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似乎应该是喜悦,却令她有点想哭。转念细细想来,不管怎么说,那一位也算是师父,爱护徒儿的心意是一样的,所以还是应该高兴才对。
此时,白子画修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一下,喃喃出声:“小……骨。”
花千骨立即抛开繁杂思绪,喜不自禁道:
“师父,你醒了!”
把师父先扶到自己日常的起居室内,安置到榻上躺下。再去捧了一盆温水,坐在榻旁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污汗迹。
“小骨。”白子画迷迷糊糊地轻声呼唤,花千骨忙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师父,小骨在这里。”
白子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好久,瞳孔中才凝聚一点亮光,清醒了过来。冲着她淡淡一笑,有气无力地安慰道:“小骨别担心,师父没事的,只是全身乏力,静修几日就会好的。”
看他挣扎着想起来,花千骨忙把他按住。
“师父别动,你衣服上都被血水浸湿透了,让小骨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
白子画欣然点了点头。黏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任谁都会觉得很不舒服,更何况是有洁癖的长留上仙。
扶他坐起来,头靠在自己肩上,小手轻轻解开他的衣襟,替他褪下血水浸湿的长衫和内衣。刚想伸手去解他的腰带,白子画却轻轻拉住她的衣袖,花千骨立即识趣地住了手。疑惑地回眸看他,经历了信誓旦旦的一夜,他们虽没有越界,但也不再是师徒,甚至比寻常夫妻还亲密几分,现在只是脱衣服查看伤势而已,师父怎么突然别扭害羞起来了?然与他清越的眸光轻轻一触,两人都顿时脸红耳热起来。
皓月当空,月色清雅,淡淡的月华如水倾泻,白子画丝绸般墨发的披散在枕边,少了白日里的清冷肃穆,多了几分随意洒脱,恍若有种脉脉的温情,引人遐思连篇。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他千年寒冰精雕玉琢成的面庞,剑眉微微拧在一起,轻轻地咬唇,似是在强忍着痛楚,望上去却有种别样的fēng_liú。
师父受了伤,花千骨虽然心疼不已,可是……师父苍白虚弱的样子,有实在太撩人了!想起杀姐姐从来有什么说什么,他都说了师父没事,只是皮外伤,那师父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无需过于担心,如此一来,心中顿觉轻松宽慰不少。
调皮地眨眨眼睛,笑道:
“师父,不脱衣服,小骨怎么给你包扎伤口呢?”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师父疗伤,脱换衣服何需亲自动手那么尴尬,一个小小法术就可以。但今非昔比,好不容易逮到师父无力反抗,任人摆布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你快点!”
白子画犹豫了一会,略显羞涩地笑了笑,松开手仰面躺下,很配合地合上眼眸。
花千骨先双手握了握微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定定心神,快速解开他的腰带,然后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