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苍常青不败好名字”
“既然如此, 小家伙, 我叫你阿苍吧。”
阳光晴好, 京城内一片歌舞升平,看不出外界的半点狼藉。
宁恒仰面躺在草坪上, 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嘴里叼着一棵草, 草叶在嘴里晃来晃去, 看起来格外地悠闲自在。
他突然道“阿苍, 我教你习武吧”
说着他猛地起身, 像是极兴奋似的坐起身来侧头看他, 难为那草叶叼在嘴里都没有掉下来。
这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冉苍暗暗想。
但是却无法拒绝。
宁恒一边给冉苍摸骨, 一边自言自语道“十六岁年纪有些大了, 嗯身体怎么亏空地这么厉害这不行, 会落下病根的。”
冉苍心里一紧。
若是他生在皇宫之中深受皇帝喜爱, 若是这世道歌舞升平皇帝公正贤明,若是他不曾见过江湖上的刀光剑影,不曾见过过百之人面如孩童, 不曾见过宁恒, 那也不会如此在意。
不过是两个月的相处,他却看见了一处截然不同的世界。
宁恒拍拍他紧张的小臂,笑道“别紧张啊, 我有法子。”
他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偏偏有长者般的关切与怜惜。
“等我半个月,回来就教你习武吧。”
宁恒从未食言过。
等他回来, 帮他调养了不过一个月,冉苍就开始习武了。
“马步蹲深一点。”
“出拳。有力有力”
“腿提高,好,上步。”
画面变得迷离而模糊,变成了一片耀眼而温暖的惊慌,在那片温暖里,有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阿苍。”
冉苍突然感受到极致的慌乱,他疯了似的向前跑,却抓不住明明近在咫尺地手,那虚空中的金色,那站在那里的人,明明一如从前,却越来越远。
“宁、”
“阿恒”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抓住了身边人的手,白皙娇嫩的肌肤立刻被按出了红印子,应该是很疼的,但是被抓住的人一声不吭,就像泥塑傀儡。
冉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将手指纤长的手死死抓在手中,然后一遍遍地亲吻。
“阿恒,阿恒”
依旧没有回应。
冉苍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去,看见宁恒看向他的方向,目光冷冷,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看着虚空。
不对这不是阿恒
阿恒明明那么爱笑,像是阳光似的生机勃勃,他从来没对自己露出过这样厌恶的表情
他看着锁在瘦弱四肢上粗重的黑色玄铁锁链,看着被锁住的苍白的人,头开始有些发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冉苍一把抓住了穿上人的衣领,他肩膀瘦弱得比女子更甚,像是两叶蝶翅,让人疑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折断了。
掌下这人完全被自己控制在手里
一闪而过的念头。
冉苍几乎要将这人的肩膀捏碎,“阿恒在哪里我的阿恒在哪里”
“咔咔”的声音自两肩传来,骨骼不堪重负地呻、吟。
终于抬起头来,苍白的人抬起头来,目光终于完全地定焦在了冉苍的脸上,可是他的瞳孔中没有冉苍的倒影。
“阿苍。”
“我就是宁恒啊。”
“把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不就是你吗”
倒映在冉苍骤缩的瞳孔中的,是仰头的宁恒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缓缓淌下两行血泪来。
蝴蝶的翅膀,被他亲手折断了。
“阿恒”
冉苍猛地自床上坐起,目光空洞地喘息,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想见到的人,手心紧紧抓着的镣铐,已经被体温捂地有些发烫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味道,冉苍静静坐着,渐渐回神。
“阿恒”
他抚摸着镣铐,就像是在抚摸一片细嫩的肌肤。想起梦中的场景,那握在手中将人完完全全掌控的感觉渐渐发酵,那死死握住双肩的触感真实而又细腻。
冉苍发现自己又有感觉了。
他将镣铐握在手中,轻轻一吻,就像是亲吻着梦中的手,神情痴狂而令人毛骨悚然。
“你跑不了的。”
“你最喜欢的岸绿在我这里,你怎么会走呢”
出来暗室,已经是晚霞满天了。
竟然足足睡了一个下午。
冉苍皱皱眉,但是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侵略而危险。
“阿恒啊”
他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下之大,”
他早就实行过,却不曾成功。
“我要你知道”
却也埋下了种子。
“只有我”
只等一日,破土而生。
“是你的归宿。”
***
晚饭吃得有些压抑。
阿荼身上蛊的如何处理难以抉择,方思远晕血加上蛊毒的影响又昏迷不醒,那冉苍的四个部下肯定还有下属,隐藏在暗处,给阿荼下蛊的人还未找到。
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偏偏听风楼还传来消息,说翻阅以前的记录,根本没有发现阿荼身边可曾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听风楼的消息是不会出错的,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件事,那一个半月之前,黄不知和芸娘在表演时的杆子突然断裂,从而推断出空中楼阁有内鬼。
虽然随后确实在一个刚刚招进来的小厮身上发现了异样,并将人赶了出去,但是一个能在吴晓云的多次查探下对杆子做手脚的人,怎么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