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药确实对症,她为了能救更多的人,甚至还在药汁里加了几滴灵泉。
药+灵泉,效果十分惊人。
染病的村民们优先服了药,不到一刻钟,他们居高不退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不再呕吐,不再抽搐,身体异常的舒适,竟让饱受病痛、心理折磨的病人们安然睡去。
但,安妮还是不敢马虎,依然将这部分人隔离在村口的房舍里,还专门选派了两位女冠照顾他们。
其他的村民,也都赶忙喝了药,他们没有染病,但整天呆在这封闭的小村落里,保不住身上已经携带了病毒。
安妮带着女冠们,一直在小村呆了十多天。
给村民熬药的同时,安妮还不忘指导村民们如何灾后处置,如何预防疫病。
许是有了这次惨痛的经历,村民们不敢有丝毫轻慢,几乎是安妮说什么,他们就照着做。
村子被隔绝了,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表明,当地官府已经放弃了这一整村的人。
不许人出入,赈灾的粮食、药品等物也都运不进来。
村子刚刚被洪水肆虐,家里能吃的、能用的东西都被冲走了。
还不等他们满怀希冀的等候朝廷的赈济,村子里就爆出了疫病,村子直接被封掉了。
村民们愤怒又害怕,觉得自己现在不死,估计也活不了几天。绝望之下,竟暂时忽略了吃喝问题。
安妮等人的到来,给了他们希望。
喝完安妮熬的药汁,几位耆老更加确定他们村子有救了。大家也都意识到粮食的问题。
于是,耆老们就跑到村口,找看守的校尉说话。
结果外面的官兵见是村子里的人,根本不让靠近,唯恐自己也被传染了。
至于耆老们说,“神医果然厉害,熬制的药汁十分有效”等语,负责的校尉更是根本不信。
开玩笑,那些女冠进去才多久?
撑破天不到两个时辰。
不过才两个时辰,那要人命的疫病就被抑制住了?
校尉可是亲眼看到小村里抬到村口的一具具尸体,更是听村子里说过,这种疫病非常可怕。
只要染上,就没有救了。
最多撑不过两天,人就能死掉。
这般霸道的疫病,就是华佗在世,也要仔细研究个十天半个月吧。
那个什么明镜女冠,名气倒是挺大,可具体有多大的本事,他也没有亲眼见过。
当地官府之所以封掉这个村子,为的就是防止疫病扩散。
如果校尉贸然跟村民接触,不幸被传染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校尉不许耆老靠近,但却也没有把事情做绝。
他恭敬的对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耆老说,“老翁,您稍等,我这就去回禀县尊。一切皆有县尊决断。”
耆老心下不满,可也不敢太过得罪校尉,便扯着嗓子喊道,“其他的先不管,我们村子里已经断了粮,好歹把赈灾粮食给我们运来啊。”
“我会跟县尊回禀的。”
校尉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是含糊的应承着。
耆老心里着急,他们村已经断粮三天了,大人还好些,可那些老人、孩子受不了啊。
只希望校尉能快些,赶紧把粮食运来。
校尉确实没耽搁,骑快马去了县城。
本地的县令是京城某个小世家的郎君,靠着家族举荐,才当得官。
他是个神仙人物,平日里最喜欢讲究魏晋fēng_liú,县里的庶务全都交给了县丞等。
每天就是吃酒、嗑药(也就是服用五石散),穿着广袖长袍,脚下踩着木屐,哒哒哒的四处溜达。
十天半个月不去衙门都是正常情况。
主官都这样混日子,就更不用说下头的那些官吏了。
黄河决堤,这个县城距离堤坝不是很近,却还是受了大灾,其中未尝没有县衙官员不作为的原因。
那位自诩“谪仙”的县令,更是在洪水爆发的当天,就想弃城逃走。
这位县令倒是颇有“世家典范”——在自身的安危面前,朝廷和百姓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他有家族,即便在这里做不了官,只要活着,以后还能去其他地方做官。
实在不行,当个寄情山水的闲云野鹤也不错啊。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可惜,县令的马没有跑过洪水,他带着家眷逃出县衙后,还没冲到城门,就被滚滚而来的洪水逼了回去。
惊慌之下,县令赶忙上了城门楼。
那里是县城最高处,站在那儿,总好过在平地上被洪水冲走。
洪水过境,两天才慢慢退去。
朝廷的救援也到了。
县令这才一副舍身忘死、一心为公的模样,跑出来跟朝廷钦差接洽。
山村传出疫病,也是这位县令,丝毫没有任何想抢救一下的意思,直接下令封村。
这会儿,校尉跑来告诉他村子里去了几个京城来的女冠,给村民治病,听说效果还不错,县令根本就不信!
“不过几个女人,想借着天灾出名,她们能有什么真本事?”县令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校尉就知道县令不会相信,但村子里还有更多没有染病的人,他们需要粮食和药材。
校尉便委婉的将耆老的意思转达给县令。
结果县令又是一通摆手,“不行,那个村子疫病严重,决不许跟他们有任何接触。一旦疫病传染开来,你我便是全城百姓的罪人。”
县令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根本就是怕自己和家人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