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齐他们一回到了同福客栈,便开始急锣密鼓地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云染蹲在桌子上,看着他们煞有其事地分析情况。
这落姚城的知府大人呢,是一个爱好男色的主儿。他在落姚东郊有一处叫“醉翁知雨楼”的私人宅子,里面豢养了好几个貌美少年,不出意外地话,今晚顾尘、陈闲清今晚也会被带到那个地方去。
此外,这知府呢,还送给了一百亩良田给了王抚衡的父亲,且这百亩良田从未上缴过赋税。王老太爷得了这么大的便宜,所以每每都会在家书上都将落姚的知府里里外外夸的像朵花儿一样。
现在,顾尘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将这证据先人一步给取出来,然后由他们带回长安,再由王抚衡自己揭发此事,所谓大义灭亲。
这收据一旦被别人抖落出来,王抚衡的官怕是也做不得了,他素日里可没少得罪人。
如果这事情能妥善解决,不仅王抚衡的乌纱帽能保的住,这户部和吏部筹备已久的“清田”一事还有了由头。所谓清田,主要清的就是这些侯门世家通过“旁门左道”捞来的田,照现在这情况看来,这朝野的官员不论品阶都要一一彻查。
傅思齐认为他们实施的是一个名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
一直不动声色看热闹的老夫子,此时也捋了捋山羊胡子,赞许道:“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云染低头,默默地舔了舔爪子,心里嘀咕:“你们都欣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怎么不说说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结局。”
讲不准,顾尘这棵娇艳欲滴地小辣椒今晚就被那个肥头大耳的知府大人给摘了。
动身之前,李意安对店小二吩咐道:“每隔两个时辰,就过来喂一次这小猫儿。”
傅思齐和谢忧提前摸到那个叫“山翁听雨楼”的地方,策应着里面的顾尘、陈闲清。
李意安在城外的驿站等候,若是今晚子时,还没人去找他,他就要快马加鞭地去长安请求支援。
几个人一走,屋子里就剩云染和老夫子了。
老夫子很坦然,早早歇下了。
云染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皮子一直跳。
更漏滴落。已经到了戌时,一个人都未回来。
“醉翁知雨楼?”云染思量着白日里他们的谈话,准备出去看看。
落姚不比长安,一到晚上,商铺基本打烊了,也没个夜市。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透着森寒。
云染也不知道这个“醉翁知雨楼”到底在哪儿,她准备找个凡间的小猫儿问个路。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看见屋顶上站着一个橘色白花的小猫儿,年纪看上去和她一般大。
云染上前客气道:“你好哇。”
橘色白花的小猫儿向她走了过来,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道:“你是哪家的娃儿嘞?”
云染解释道:“我不是这里的娃儿嘞,想来问个路。”
天下的猫儿都是一样的好奇,橘色白花儿的小猫欣喜道:“你这娃儿是要去哪里嘞?”
云染答道:“去醉翁听雨楼嘞。”
小花猫热情道:“醉翁听雨楼?这个地方我听过嘞,但也不知道怎么走,不过我可以带你去问问。”
就这样,一猫带着一猫,终于找到了“醉翁听雨楼”的所在地。
云染谢过这些凡间的小猫儿们,便从墙上跳了进去。
琼楼玉宇,极尽奢靡,丝竹之声在园子里回响。
她听的出,这是绝念的声音。
云染循着琴声找到了那座楼。
楼有三层。第一层是会宴宾客的“百花地”,第二层是金屋藏娇的“fēng_liú洞”,第三层是声色犬马的“逍遥窟”。
第三层,烛火摇曳,粉色的纱幔在随风颤颤,隐隐约约还能望见里面觥筹交错的场景,时不时的还有浪笑传出。
云染悄悄溜了进去,一股脂粉气扑面而来,她想打上两三个喷嚏。
陈闲清一袭白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正跪坐一旁,专注的抚琴。
云染瞅着一旁那个穿着淡粉色薄衫、正在低眉顺眼给人斟酒的少年,乐的合不拢嘴。
斟着斟着,这少年抬起脸来,冲着知府大人轻轻一笑。
这不是顾尘还会是谁。
云染眼睛看直了,顾尘这样子倒是有几分那个娇媚。
云染觉得太有意思了,就躲在纱幔后面专起戏来。
知府大人笑的那叫一个色迷心窍,眼看他那肥胖的猪蹄子就要搭上顾尘莹润的小嫩手,这时后面又来了一个少年。
这少年穿的那叫一个奔放。
少年经过顾尘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撞了他一下,顾尘手里的酒顺势就泼到了知府的脸上。
知府站起来,一巴掌就上了这少年的脸。
少年那白嫩的脸顿时印上了这粗短的手指印。
知府并不打算罢休,竟将跟前的一壶酒也尽数倒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的衣衫尽湿,极为魅惑。
知府的眼里闪烁着邪恶的小火苗。
云染心中翻涌,打了一个“嗝”。
“什么声音?知府瞥了一眼云染躲着的那层纱幔。
顾尘的脸色也变了,他知道这是谁。
陈闲清笑道:“是小生,今晚吃的多了些,大人莫恼。”
知府点点头,笑的灿烂。
“小生出去洗个手。”顾尘朝着知府抛了个媚眼,慢慢退下了。
顾尘走到云染藏身的纱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