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秋妮赶紧起身,怯生生地开口,她很怕这个女主人,却不得不讨好她,因为来的时候婶婶交待,她决定这自己的去留,一定要听她的话,不能惹她生气。
阮琴一只手按压太阳穴,缓缓走来。
虽然脸色略显憔悴,却仍旧画着精细的眼线,柔弱中不失娇媚,掀起眼皮,眸光地在俩人身上来回扫射。
“怎么不多休息会?”林瑄看到阮琴出来,关切地询问一声,接着便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医药箱。
阮琴靠近二人,眸光扫向秋妮,黑黝黝的额头上贴着的一块白色纱布分外惹眼,想到自己刚刚情急之下的那一脚确实重了些,略微有些愧疚。
只是看到林瑄手里的白色箱子,再想到刚才二人的相谈甚欢,阮琴刚刚稍带歉意的脸色顿时苍白,双目圆瞪,身子陡然一软,手臂急忙撑在沙发靠,身体得以得到支撑才未倒下。
“阮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快进去休息。”林瑄扔下手里箱子,疾步起身扶住阮琴腰肢,试图将她带回卧室。
“嫌我碍眼了?想快些支开我?”阮琴排斥地挣脱林瑄的搀扶,双目怒视。
“你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病了,正好合了你们的意?林瑄,我真是服了你了,就这样的你也能看上眼?”
“你这是怎么了?说的什么混账话?”
“给她上药?还谈笑风生?当我是傻了?聋了!”
“你,简直无理取闹,她头上献血直流,难道我把正午睡的年迈的母亲叫醒?还是将娇娇叫醒?不可理喻!”林瑄生气地甩开阮琴,提着药箱踱步离去。
之前yáo_tóu_wán的事他一直忍着,考虑她身体虚弱还没来得及跟她算账,这会就开始发疯了?
“太太,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秋妮看着两人因为自己大吵,吓得大气不敢喘,可是她知道不能让太太生气,她好不容易从老家出来不想被赶回去。
阮琴看着怒气冲冲而去的林瑄,再看看黑炭似的秋妮,土不拉几,浑身上下透着农村人的傻、憨,这样的人怎么会让林瑄着迷?除非火星撞上月球,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她看着不上台面的人后来却将她踩在脚下,受尽羞辱。
“算了,扶我回去吧。”刚才那几步路已经让阮琴气喘吁吁,此时仍旧感到心跳加速,她就是这样,虽然身体不支,脑袋却从不敢松懈。
“好了,我这不需要你了,去吧,楼上楼下再打扫一遍。”阮琴躺在床上,对着秋妮吩咐。
“我已经打扫过一遍了!”秋妮怯怯地开口。
“叫你打扫就打扫,必须一尘不染!”
秋妮不敢再反驳,虽然觉得委屈却仍旧顶着发疼的脑袋继续打扫。
“东方韵美容院”
盛夏强烈的阳光此时变得温和,透过光亮如镜的玻璃窗斜斜地落在米黄色纱布窗帘上。
树影在纱帘上来来回回摆动、摇曳。
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时而疏落,时而浓密,像一张张不断变幻的动态剪影。
林诗诗无力地坐在接待桌后面,握着笔的手机械木讷且无力地轻轻敲打桌面,眸光不时朝着门口望去,不经意凝视窗帘上摇摇摆摆的黑影,然后,视线又转到布置安逸舒适的美容室里。
平时需要排号进入的美容室此时竟寥寥数人,林诗诗不由皱眉扶额。
上午送走工商局那伙人后,本以为此时可以暂时稍微缓和一下,没想到很快网络铺天盖地的负面视频瞬间将东方韵美容院刚建立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
原来那个来美容院祛除雀斑的王美丽不仅仅在广播电台哭诉,竟然在网络开始狂轰滥炸。
图文并茂,前后对比照片,再加上她压抑凄凉的哭泣很快赢得不明事情真相的市民同情。
“原来这家美容院是黑店,把人害成这样,良心何在?”
“是呀,一个花季少年惨遭东方韵美容院毒手,后面的爱美人士切记远离东方韵!血的教训!”
“听说老板还是个美女,这样的黑心老板祝她自食其果,面部毁容,孤独终老。”
……
看着网友一个个义愤填膺般愤怒可恶的谩骂,林诗诗只得将网线拔掉,阻止自己情绪受其干扰。
终于,大门咯吱一声,一个蓝色身影随即进来。
来人正是王雨晴,刚从外面炙烤烈日回来,此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顾不得将身子放在空调前吹冷气,大步冲过来,将褐色挎包往柜台上一甩,接过桌上水杯“咕咚咕咚”大口喝下。
林诗诗见她这个样,又接了一杯冰水放在跟前。
王雨晴接着不喘气地端起冰水一饮而尽。
舒服地长长松出一口气,将水杯碰的一声放在玻璃桌面,抬起手背擦拭嘴角的水滴,“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打探到了?”林诗诗瞅着王雨晴的架势,猜测着。
工商局走后,不敢停歇,马上去查有关王美丽的情况。
王雨晴跟王美丽有接触,再加上她在社会上比林诗诗要老练,这个侦查任务便由王雨晴处理再合适不过。
“我查到她所租住的小屋,从她的邻居开始套近乎,询问,确实有人反映她昨天下午从超市买来一大袋海鲜,自己吃不完还分给邻居帮忙消灭。”
“那她是海鲜过敏了?”林诗诗确认地问道。
“这个邻居们不知道,不过我去找王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