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悟兮开了免提,男人正在擦半湿的头发,闻言眉头一皱,停下动作,刚要接过手机,就见女孩比了嘘声的手势,眼中满是狡黠。
“贱人在骂谁?”她不紧不慢,仿佛像是吃饭一样轻松。
钟临岚一时未查,顺口说出:“骂你!”
等反应过来,一张脸气的通红,拂手将放在床头桌的玻璃杯摔落在地,杯子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好几圈,并没有碎。
连被子都要跟她作对?
咬住牙根,钟临岚郁结,如同鱼刺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贱人果然是贱人,以前装得冰清玉洁,到头来还不是爱爬男人的床。”
苏悟兮神色微凝,慢悠悠的回道:“比不过你。”
“呵,伶牙俐齿,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要是直接弄死你,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事。”精心装扮的妆容被面部的狰狞毁的一干二净,她仗着在自己房间,肆无忌惮。
但被骂的人毫无自觉,甚至有闲心的轻笑出声,全然没放在心上。
被骂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比起最初的难过与伤心,她已经练就了一堵厚厚墙用来隔绝言语伤害。
她这样无所谓,却让擦干头发的男人缺黑了脸,薄唇抿成一道弧度,侧脸冷峻。
电话里的声音因为不屑的轻笑而变得气急败坏,骂人的力度越来越重:“贱人果然是贱人,贱的不忍直视,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有脸到处招摇,难道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做梦!”
他那样薄情的人,估计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这个认知让她好受一些,口中未停,她继续道:“像你这样的心里婊,一定会不得好死,会死的很难看……”
“但是,你用了挺多次了,我还活的好好的,手段挺一般的。”截断她的话,苏悟兮淡淡道,秉承了王若兮气死人不偿命的风格。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我说过,你不会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让你死易如反掌。”
被堵的一时语塞,随即更加难听的话一句句冒了出来,越说越让她觉得畅快,仿佛这样就能得到胜利一般。
三分钟后,袁赫霆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在苏悟兮诧异中他一把夺过手机,凉薄的声音倾泻:“我倒要看看你要用办法弄死她。”
“赫霆…”趾高气扬僵在脸上,如同没有完成就被破坏的画,美丑掺半,让她如坠深渊。
为什么袁赫霆也在,他不是在洗澡吗?
脑海混乱一片,无法思考那么多,钟临岚满脑子只充斥着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对她的印像变差。
她急切的张嘴,迫于解释什么:“赫霆,赫霆你听我说,刚刚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气急了,口不择言,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对她下手。”
哀求道,害怕的战栗感由握住手机的部位蔓延至全身,她几乎连手机都要握不稳。
可惜,对面的人是无法看到她可怜的样子。
反倒是这个时候还不忘狡辩,不由让袁赫霆愈加厌恶:“是不是我自然会查清楚,你记住,但凡对她下手,我不会顾及多年的友谊放过你。”
话已至此,没有多说的,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钟临岚的手机从手中滑落至地毯,她恍然未觉,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变得失魂落魄。
门缝处的手收回,仅有的小裂缝被关拢,恢复原样。
路楚天抿唇坐在沙发上,不敢相信刚刚的所见所闻。
他静坐了一会,突兀的走在餐桌前,把桌上的菜全都扔在垃圾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