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碧玺宫着人来请,说是崔贵妃身体不大舒服。”
云禅皱着眉放下手中的奏折。
她只旷工了一天,回来书案上堆满了奏折,这些都需要一国之君去处理。
按了按紧皱的眉心,她的语气说不上好,“贵妃既然身体不爽利,应该去太医院去传太医,来请朕作何?朕又不是延医问药的大夫。”
大殿内寂静无声,充斥着陛下发怒的声音。
心里给贵妃记下一笔,德福恭谨地躬下身子。
“让他回去,若朕明日听到贵妃有什么不好,全都给朕进慎刑司受罚!”
德福抖了抖,脑袋垂的更低了,“诺”
“哼”云禅摔了奏折,踱步到窗前,看到窗外的春意盎然,心里这才舒服些。
德福让碧玺宫的宫人回去,回到殿内见周围没有一个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凑到窗前回话:“陛下,人已经打发回去了”
见窗前陛下的背影未动,德福提着心将今天鲁姑娘来长春宫求见的消息禀报。
听到鲁雁的名字云禅心中一动,“鲁姑娘被安置在哪所宫里?”
“回陛下,是储秀宫,太后娘娘安排的住处。”
云禅眉头一挑,储秀宫位于皇宫偏西角,以前是先帝关押不受宠妃子的居所,年久失修。
太后当真一点儿不掩饰对鲁雁的不喜。偏偏她今天还答应自己鲁太傅去了,她会照顾好鲁雁。
“摆驾储秀宫”
“诺”
“姑娘,姑娘,陛下来了”
鲁雁正旁敲侧击打听仇人的情况,听到皇上来了当即打住话头,眉目一厉瞧向面前回话的宫女,“你应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她面前的翠衫宫女当即福了福身子,“奴知道”
鲁雁满意了,心中思索着一会儿话该怎么说,换了副笑模样到宫外迎接陛下。
云禅让行礼的鲁雁平身,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储秀宫果然年久失修,木门上的漆都掉了大半,殿内家具破旧,散发出一股久不见太阳的霉味儿。
云禅走进阴冷的宫内,扑面而来潮湿阴冷的气息令她不适地皱紧了眉,“朕的长春宫旁边有一处宫殿,面阔四间,坐西朝东,正适合你,你跟朕来。”
云禅隔着宽袖握住鲁雁的手臂,拔腿就往宫外走。
“诶”鲁雁惊讶地叫了一声,慌乱地提着裙子跟上男人的步伐。
她只来得及吩咐储秀宫的宫人去收拾东西,回过神已被霸道的陛下拉出了储秀宫。
离开储秀宫云禅松了手,背着手上了御撵。
“上来”
鲁雁看着面前男人伸过来的手,脸颊浮现一抹娇艳的酡红。
前世浸淫宫中多年,作为执掌中馈的皇后,鲁雁岂会不知储秀宫年久失修。太后的刁难,窘迫的境遇,全是她故意的。
因为她知道声名远扬的鲁太傅去世后,作为皇帝面前的男人即便对她无情,也会做一些面子情,不会眼看着她被人欺负。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来了。
只是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些,鲁雁从没想过他会拉着她的手转身就离开了储秀宫。
鲁雁咬了咬唇,抬眸含羞带怯瞅了男人英俊的面庞一眼,快速地垂下头轻轻将手递了过去。
见她如此,云禅快到喉咙眼的‘不想坐就提步跟着’就这样咽了下去。
伸手将人拉上来,女人身子不稳倒在她身上。
“去云浮宫”
御撵被晃晃悠悠地抬起,鲁雁刚想起身因为颠簸重新跌回男人怀里。
鲁雁窘迫极了,即便上辈子他们是夫妻,也没有这么亲昵暧昧的时候。她双手撑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睫毛颤了颤,借力想往旁边移,谁知却被男人反手扣住了腰。
鲁雁心口怦怦直跳,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脸颊通红,甚至滚烫。
“别动,除非你想掉下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就近传来,鲁雁眼中氤氲着水雾,她颤巍巍地抬起眼,眼儿媚,唇儿艳,声音因为紧张带了一丝沙哑。
“陛,陛下,我……您的腿会麻。”
“放心”
云禅不动声色放开她的腰肢,向旁边移了移,拉开两人的距离。
鲁雁动了动身子,身下没有男人紧绷的肌肉,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云禅见她不老实,凤眸一凛。
“坐好”
“诺”
几乎是下意识地鲁雁双手放在膝头,乖巧地按照大家闺秀的礼仪坐直身体。
回过神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禅看鲁雁坐好了心中满意了。
她扫了一眼并不怎么宽敞的御撵,心中不满。真是差评,一个御撵坐两个人都要担心会不会掉下去这个问题。等回去一定要让德福派人去改一改规格。
到了云浮宫,早有宫人将云浮宫里外打扫了一遍,换上了新的陈设与器物。
看着宽阔大气的云浮宫,云禅心中满意,这才是人该住的样子。
她跟着进去,看储秀宫原来的宫人进出整理东西,对鲁雁道:“天黑了,你且自去休息。”
鲁雁见皇上瞧了瞧外面漆黑的天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扯了扯帕子上前,“皇上今晚可要在这里休息?”
云禅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休息?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只是看天色已晚,思索着是直接在云浮宫用膳,还是回去传膳,没想到踌躇了片刻,竟让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云禅打量了鲁雁一眼,“若朕记得不错,姑娘还在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