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云禅走人, 东篱一路疾奔。
他一路跑到学校门口,放眼望去, 除了门卫已经没人了。
东篱心中失落。
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汗,出了学校大门口, 朝自己家方向走。
刚过了学校拐角,东篱一眼看到站在白桦树下的云禅。
什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
心中的欢喜一下子全涌出来了,东篱呲牙想笑,但他觉得这样不矜持,向上蹦了一下表示欢喜。
东篱停下脚步,找到平时走路的节奏, 这才不疾不徐走向云禅。
“咳, 在这等着呢,有事?”东篱望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她, 故作冷漠问了一句。
云禅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因为东篱就住在楼上,原身一直没有搬家, 还住在那间带给她阴影的公寓。
两人走了一会儿,东篱先沉不住气了。
他往下瞥了云禅一眼,正好看到她糊了一脸头发的脸。
“你的头发不影响视线吗?”东篱好奇地问。
“还好”
对于原身可能会有所影响,对于云禅绝对不会。云禅用神识, 眼睛只是辅助。
“嗯……”
东篱觉得对方把天聊死了, 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沉郁的人。
他瞧了一眼云禅覆盖了大半张脸的头发, 不仅性格沉闷,外表还阴沉。
不过,他暗中比了比两人的身高,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男生比女生发育完,东篱现在还没有开长,只比一米六五的云禅高半个头。但这就是身高优势。
两人沉默期间,一直往前走着。
忽然有一辆车朝他们的方向快速行驶过来,云禅余光瞥了一眼傻乐的东篱,见他不知道躲,动作迅疾将人从马路上拉过来。
东篱踉跄了一下,跟着云禅老老实实停在马路边。
等两人穿过红路灯,到达马路另一边,东篱挠了挠后脑勺,方反应过来。
“刚才谢谢你啊”
云禅瞧了一眼摸着后脑勺笑得格外傻气的男生,舒了口气,“不用谢”
“关于那双眼睛你不是有话要问?”
东篱脚步顿了顿,看着云禅的后脑勺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他犹疑了一会儿问道:“你之前的世界是怎样的?”
云禅沉吟了一会儿,想着原身眼中的世界,回道:“非黑即白,只有刚出生的儿童灵魂是白色的。”
云禅这样一说,东篱明白了,“那灰色呢”
“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纯粹的白。每个人随着长大,灵魂都会染上其它颜色,很少有人能始终如一,那便是黑。你眼中的我是什么颜色?”
云禅扭过头好奇看向东篱。原身的眼睛只能看到别人的灵魂,看不到自己的。她趁机看过,东篱的灵魂是白色的,但不是纯白。
出人意料的是东篱的脸慢慢的红了。
他停下脚步,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云禅,“这个,那个……”
“很难启齿?还是看不到?”云禅跟着他停下。
这下东篱不仅脸红了,脖颈也红了,他的耳朵滚烫的都快冒烟了。
他垂下脑袋,余光瞥到不该看的东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蒸发了。
扭捏道:“白,白色,很干净”
因他可疑的反应,云禅狐疑,“那你脸红什么?”
东篱捂着滚烫的脸颊,破罐子破摔道:“那个,你有见过不穿衣服的灵魂吗?就是,就是那样……”
云禅纳闷,“只有婴儿不穿衣服,其他人……”
她忽然反应过来了,“你,你,我……”
云禅下意识双手护胸,因他的话她脸颊爆红,只不过在长长的头发遮挡下看不真切。
正好两人到的地方离他们居住的小区不远,云禅捂着胸口,瞧了一眼捂着眼睛的东篱,顶着滚烫的双颊快速跑离了此地。
久等无人说话,东篱移开捂眼睛的手,发现面前已没了云禅的身影。
他懊恼了一瞬。都怪自己笨嘴拙舌,说完那句话他应该解释一下啊,她肯定把自己当成流氓了。
东篱捂了捂灼热的脸,颓废往家走。
到了家又想,这双眼睛是对方的,在换回来之前还要仰仗对方指点,这样得罪了人,她会不会不管他啊?
不知道是怕对方不理他多一些,还是怕对方讨厌他多一些。
吃早餐的时候东篱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后悔,不该说实话。
云禅回到家里,杀气腾腾冲进了洗浴间。
“天道你给我出来,快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云禅坐在马桶盖上,捂着滚烫的脸,羞赧的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天道很快就出来了,照例一身金光灿灿,他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不用谢,我这是造福于民,我知道你是单身狗没有经验。”
云禅怒,“单身狗惹你了?你这个万年单身狗!”
天道感觉当胸被人插了一剑,然而他完全不在意,“你不懂单身狗的妙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在人间就是为了潇洒。”
“哼”
云禅生了一会儿闷气,捂着胸口弱弱地问:“东篱眼中的我衣服能穿上吗?咱别这么猥琐。”
天道从头到脚打量了云禅一遍,这才缓缓道:“这就猥琐了?你还没见过比这更猥琐的。”
“哦,你承认你猥琐了。”
“有吗?”天道疑惑,“还有比我更正直的人?”
云禅对他的厚脸皮无语了。
“你别想了,眼睛已经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