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转通玄境?”
慕离烽一直坚定地认为,遇到主动找上门的麻烦,第一要务是判断对方的实力,衡量自身可否与之匹敌。若可,则应快刀斩乱麻;若不可,则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江湖再见……
抬眼望去,发现来意不善的是一名高瘦的青年男子。细眉薄唇,双目似两片狭长柳叶,脖子颀长,秀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披黑色貂绒大氅,白衫上以金线绣着两只白鹤,即便腰间帛带上也是镶金嵌玉。一望便知是个注重仪表,喜好打扮之人,与他这种不修边幅,认为凌乱也是一种美的家伙有着本质不同。
在这名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衣着华美,贵气慑人的年轻公子,以及一位容貌艳丽正努力地向他展示雪白的下巴,拿躲在下眼睑后的眸子看人黄裙少女。
“将在这一届生辰祭上夺参与城主位争夺的任遨到了!”
见状,附近立即响起了嘈嘈议论之声。
“生辰祭上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前排只有城中有势力的人才能落座,此人竟敢坐在第一层,是在挑战任家吗?”
“依我看,定是其他竞争者派来扫任家颜面的……”
……
听到周围人们的言语,慕离烽这才明白为何这人谁的位置都不撬,偏偏找上了他。原来这武斗台观众席第一层是白城地头蛇们的自留地,而面前这名青年男子就是这届城主位争夺最被看好的五位人选之一的任遨。
见不断有目光被吸引过来,斜后方的老爹等人都注意到此处的状况,慕离烽恐露出破绽被人看穿,肩膀一震挣脱任遨五指,主动起身,不吭一声抬脚便走。
“算你识时务。”黄裙少女唇角一掀,嘲讽道。
“懦夫。”任遨鄙夷一声,随即对他不屑一顾,与黄裙女子三人接连入座。
周围的人也纷纷从慕离烽身上收回目光。原本见他这身打扮,还道是城中某位不肯暴露长相的高人,受邀前来寻任遨的晦气。
如今看来这不过他们一厢情愿的看法,这家伙就是个喜欢奇装异服的普通人而已。不敢有丝毫违背地服从任遨的命令,甚至不敢反驳一句,实在不值得继续关注。
察觉到那些原本对他的来历有些许怀疑的家伙都彻底失去了兴趣,没有了被人监视的感觉,慕离烽只觉浑身自在,寻了第五层看台的角落坐下。
“早对你耳提面命,钟城的相蒙术算不上高深!相蒙时要再三谨慎,你却立下若输则在生辰祭上赤身绕城一圈的荒唐赌约,事已至此,叫为父如何是好?”
“那王八蛋使阴招!爹,你要替孩儿想想办法啊,若真是照那王八蛋的说的做,不消几日,钟城少主在白氏双璧生辰祭上疯癫失态的消息将传遍十六城,孩儿不想沦为整个隐龙山的笑柄!丢的还是您与钟城颜面哪!”
不过,座位尚未焐热,他就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对话声。在他的左面的西区看台的同一层,仅隔着一条过道,钟鲜于正在向钟城城主苦苦哀求。不禁让慕离烽感慨冤家路窄。
“钟城倚仗相蒙术建立基业,一旦失信就会被相蒙界排除在外,这些,鲜儿你不是不清楚。若是相蒙术失去用武之地,钟城势必衰落!虽然老子也不想丢人,但你必须将赌约履行了!”钟城城主忍下暴跳如雷的冲动,抚着跪在面前的钟鲜于头发,咬了咬牙道。
“待此事结束,我一定要宰了这个王八蛋……”钟鲜于见自己父亲都发话了,面上一片颓然,将拳头攥得噼啪作响道。
钟氏父子做梦也想不到,这位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元凶此刻就在身旁,彼此间的距离,只有一条不到十米宽台阶。
此际,慕离烽佩服起庞窈窕来,果然如他所推测的一样,钟城城主没有翻脸不认账,且在无奈地规劝钟鲜于接受。
“啧啧啧,不是小侄有意指责,钟世叔你何必如此迂腐呢。据说那相蒙术比斗有赌注付清之前不能找赢家寻仇的规矩,可没说这期间其他人不能找赢家寻仇。假如赢家因其他仇家而丧命,赌约就不必履行了,对吧?”
此时,坐在钟氏父子身后的青年,舌尖卷过嘴唇,眼神凛冽地开口了。
“这人是谁?似在哪里见过。”慕离烽正襟危坐,磐石似般的纹丝不动,感知却立即延伸过去。
这名青年穿着鲜红长衫,头冠上一支珠花发出清脆的银铃声,略施粉黛,描眉点唇,生着女子般秀美的容貌,不论肢体或者是举止都携着妖娆。只不过那对琥珀双瞳中戾气十足,身上隐隐透出阴煞之气。仿佛一朵滴血玫瑰。
“贤侄言下之意是?”钟城城主眼前一亮,从神情上来看领会了红衫青年的主旨,但却不肯点破。
“我与世叔提到的那小乞丐有私怨,既然在白城撞上了,自然要将旧账算个清楚……”红衫男子竖指唇前做禁声的手势,眨眼嘻嘻一笑,“而且,两城之间近年来很少走动,彼此生疏了不少,难得见到世叔一回,今番在白城相聚,小侄若能有幸一阅世叔家的相蒙术,则不虚此行矣。”
“拐弯抹角,我还道你这贤侄与他这世叔交情似海深,愿意无偿替他除掉我这个麻烦,原来也是各怀鬼胎,想得到钟城的相蒙术。”慕离烽不由腹诽,“两城之间?看来你就是我唯一尚未打过交道的施城城主施南君了。”
“贤侄与那人的私怨只能贤侄自己出手了,恕钟叔爱莫能助;至于相蒙术,贤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