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
看清身旁女子的相貌,慕离烽稍觉讶异,不自觉唤出了声。
“萍水相逢,不曾想仁兄还记得我的姓名,真叫我受宠若惊。”上官静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得体笑容,既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不显得过于亲近。
她嘴上说不曾想,却未表现出分毫的意外,遑论受宠若惊?可见这只是她的逢迎客套之言。
慕离烽环顾打量,只见一张垒着金属卷轴的玉石案几摆在东侧;墙角处数盆灵草宝花长势正茂,通体散发出氤氲药芬;正对着厅门的里壁上悬挂着书写着应是人名却不知作何用途的玄铁牌。
“看来,上官静就是此处的负责人了。”
据他的感知,先前,上官静正在桌案上以金属卷轴进行记录。
“某还想问一句,上官姑娘何故在此?”纵然心底对上官静的身份已有定论,慕离烽还是决定装傻充愣一回。
之前在锦绣坊后院,他提出要将秦疏影、阎森的同伙揪出来,需要打造一柄令剑之时,秋娘便说不久前“十荒龙众”在白城设下一个分部,若有炼制玄器的需求即可前往。只是,秋娘却未曾告知,上官静即是这“十荒龙众”分部的地主。
“此分部是我上官家的产业,我待在自己家里不奇怪罢?”上官静眸光平静地瞟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真的有些疲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让傲人曲线与优雅身姿同时展览在他的视线中,“仁兄身旁从不缺国色天香陪伴,想必不会是专程来探望我这庸脂俗粉。到我十荒龙众之人九成皆为商谈委托贸易之事,仁兄此来,是为炼器、雇修抑或是别的?”
“别的?”慕离烽诧道。
十荒龙众他早有耳闻,不过,他只知对方是羽州三大佣兵势力其中之一,却不知对方根底。
“我十荒龙众与迦楼海、须弥座并称大……咳咳,羽州三大佣兵势力,以提供修士协助他人为业想必你是知道的,只不过,彼此间有些分别。”
上官静嗓子似有些干涩,玉掌合上发出清脆却算不上响亮的拍打声,立即有一名整张脸都被蓬乱却干净的头发遮住,衣物有破口却一尘不染,辨不出年岁的跛脚仆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具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
只是,跛脚仆人并未按部就班地循着阶梯而行,而是径直从二楼一跃而下,将茶具搁置在青玉案上,扭头面向他二人片刻后,跃回楼上眨眼没了踪影,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慕离烽体内玄力立即有些躁动。虽说自进入这间大厅以来他就从未小觑过十荒龙众这一分部,但出乎预料的是,仅仅是其中一名仆人,修为比起他来已毫不逊色。
上官静紧紧盯着他,眸中神色复杂而莫名,隔空倒了一杯茶水摄至掌中,浅抿一口,续道:“分别就在于,除提供护卫之外,须弥座还接受替人寻找天材地宝,猎杀猛禽凶兽的雇佣;迦楼海的佣修会接受复仇暗杀委托;至于我十荒龙众,由于齐聚了天上地下,四极八荒的牛鬼蛇神、能人异士,如龙甲一般坚不可摧,故称十荒龙众。”
“第一件事,按照这上面记载的尺寸样式以及材质炼制一柄剑。”慕离烽自怀中掏出由秋娘绘制的两幅图画递与上官静。
上官静接过图画端详,询问道:“何等品级,几时为限?”
“真品一阶即可。至于时限,越快越好。”慕离烽摩挲着下巴,“只因,我即刻便有用处。”
“真品一阶?”上官静狐疑相望,她纵使看不透慕离烽的准确修为,但至少能从他身上察觉出五转通玄的玄力,一件高品质玄器可匹敌半个同境修士,真品一阶的玄器等同于半名一转通玄,对他而言与无无异,炼来何用?
“怎么?品级过低利薄因而不肯接受?”慕离烽见上官静迟疑,忍不住扬眉。
“在仁兄眼中,小女子便是这般唯利是图吗?只是照规矩复述一遍,以免头一遍未曾听明导致出错而已。”上官静白了他一眼,嗔道。
上官静再次鼓掌,依旧是那名跛脚仆人现身,自上官静手中取走图画。
“其二,派遣修士维护锦绣坊宁秋娘母女的周全,直至我亲自前来取消委托。”
“宁秋娘母女?”上官静先是一愣,接着浮现出一抹你我心照不宣的暧昧笑意,“仁兄打算雇佣哪一个境界的修士?打算雇佣几名?绝赁还是生赁呢?”
“何为绝赁,何为生赁?”慕离烽满脸不解。
“说穿了,十荒龙众就是一个向他人出赁武力的佣修势力。顾名思义,生赁即是被雇佣的修士不打算为了酬劳而死。假如由于雇主估算出错导致委托超出了佣修的能力范围,那么这名佣修在尽力而为之后将会以自身性命为重,放弃委托。”上官静淡然阐述,“死赁则相反,即使出现意外导致委托超出自身能力范围,也要以命相搏。”
“上官姑娘言下之意,生赁即是假使佣修敌不过来犯之人,就可以扔下雇主自个逃之夭夭?”慕离烽惊叹雇佣修士还有这等令人瞠目的方式,而且丝毫不以为耻,摆在明面上商榷。
“简明扼要地说,就是这个意思。”上官静笑眯眯地道:“既然敌不过,当然是能活一个是一个。不逃只是多添一缕鬼魂而已,这才是最荒谬的做法不是么?”
“无可厚非。”慕离烽认同了上官静的看法,毕竟命都没有了,酬劳何用,难道给尸体使吗?颜面?能当玄石使?
“然而,我十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