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肌肤下浮现出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星光之线,携带着古老神秘的气机,既璀璨又隐晦。
此时三条通玄五转的角须同时卷来,慕离烽此次不曾躲避,呼吸响起苍凉低郁的厮杀声,提着血光凛冽的刀芒迎去,须臾间便将顶端的口齿斩去,衣不沾血!
湖底传出一声沉闷的痛吼,声浪传过,脚下整片沙湖随之颤抖,三条角须缩回漏眼!
燕行健眼角直跳,道:“斩伤几条角须,只会将龙须鲧激怒!哥哥还指望你想个脱身之策,你小子却自掘坟墓……”
慕离烽却埋头掠了过来,将处在七转通玄,悄无声息埋伏在燕行健脚下的数条角须击退,满脸压抑不住的欣喜,道:“燕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也不等燕行健应声,攥着他的衣襟将他丢出近一里远。
燕行健骨碌碌地翻滚数圈,方才卸去力道,翻身跃起,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到慕离烽脚下雨后春笋般节节攀起近百条角须,将他紧紧缠住拽入地下!
燕行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慕离烽在他眼前被千角龙须鲧猎走了。
冲天摆舞的角须纷纷潜回,片刻后漏眼被黄沙填满,湖面恢复如常。万籁俱寂,连风都变得沉默,仿佛此地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老子该怎么做?”燕行健回过神来,脑却一片浆糊,生平极为罕见地茫然不知所措。
不由扭头望了一眼已不足百步之遥的狻猊石像,踌躇不决。
此刻已无人阻拦,尽管他很虚弱,跨过这段距离爬石像却不在话下。
“这小子好歹搭救我一回,即使要截取他的辛苦成果,也该等这小子死透了再说。”
燕行健认为半路截胡太不厚道,只有确认慕离烽丧命,传承成为无主之物才好下手。且他原本是为寻人而来,传承还在其次。
何况,这小子属猫,被五官王吞了还能全身而退,千角龙须鲧能否将他消化还真是个未知数。这小子素来谨慎,此刻想来,慕离烽先前的举止处处透着猫腻。
什么?为了护我燕某人周全才被千角龙须鲧捕获?当我燕某人是倾国绝色?这小子会为搭救一个没有血缘的爷们赔自己的性命?若果真如此我燕某人愿向他跪地俯首!
“咚!咚!咚!”
湖底在此刻响起一阵宛如心跳的异响,燕行健却无从判断含义。按说区区一个慕离烽还不够龙须鲧塞牙缝,然而却不见任何一条角须再度现身前来猎杀。
接着,是忽短忽长,骤缓骤急呜呜声,仿佛是同类间在交流,怪异至极。
燕行健一头雾水间又是骇然,浑身寒毛直立。他娘的,这湖底难不成蛰伏着一公一母两头千角龙须鲧,正在商议如何分食慕离烽,哪头饮血哪头啖肉?
接下来,则是之前被慕离烽击伤时愤怒百倍的嘶吼,整个湖面剧烈晃荡,随即身前的沙地炸开,一条角须破沙腾空,鲜血犹如暴雨飞洒。
一道人影哈哈大笑着破开角须表皮一跃而下,手握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足底月轮闪烁,犹如一道闪电掠狻猊石像,钻进石像口失去踪影。
尽管慕离烽溜得贼快,燕行健仍是一眼辨出他手之物,正是从角须取出的兽丹。
这还了得!千角龙须鲧不得疯魔了?难怪这小子溜得贼快。燕行健恨得牙根儿痒痒,只能一屁股爬起来赶紧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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