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地朝前滑去,车厢里鸦雀无声,气氛莫名有些沉闷了起来。
辛阮的手心还残留着他刚才的温度,不由得偷偷看了他几眼,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可裴钊阳却一直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声不吭。
挣扎了片刻,辛阮终于还是开了口:“刚才……谢谢你欸。对了,你和立方有过节?”
“是他把我当成假想敌吧,”裴钊阳嗤笑了一声,“做手机的时候暗地里来撬了好几次华智高层和技术人员的墙角,后来还派了商业间谍来探听牡丹x6的最新研发科技,被我们的安保识破了才不得不放弃。”
辛阮的心一紧,想起两个人在酒吧无意的初遇,那真的是无意的吗?
裴钊阳紧盯着她的表情,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你在怀疑我什么?难道徐军随口说了这么两句,你就在心里质疑我的人品了吗?”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裴钊阳鲜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一直都是那种严肃冷静的模样,今天莫名有那么一点失控,倒是多了几分普通人的烟火气。
辛阮暗笑自己多疑。
退一万步讲,就算裴钊阳想要给徐立方戴顶绿帽,趁着她醉酒占有她,也用不着领证结婚,他一个黄金单身汉,还真没必要为了这种可笑的报复给自己套上紧箍咒。
更何况,裴钊阳又无法操控徐立方的大脑,让徐立方和她离婚。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声辩解:“我没这个意思。”
“坦白说吧,”裴钊阳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没把你那个前夫放在眼里,他那些行为,真像跳梁小丑。”
辛阮没出声。
她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徐立方是跳梁小丑,那她曾经是跳梁小丑的老婆。
裴钊阳也板着脸目视着前方,周身上下仿佛都散发着一股子冷冽的气息,车厢里重新陷入了沉闷。
辛阮如坐针毡,急着想出去透透气:“那个,你忙的话把我在前面放下来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回去再去打听徐立方的下落吗?”裴钊阳冷冷地道。
辛阮愕然,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是特意跑去找徐叔叔的?”
裴钊阳不语,显然心里就是这样以为的。
“裴钊阳,你别欺负人,”辛阮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我是路上偶尔碰到的,而且,就算我去找徐叔叔问问徐立方的消息,那也不不是什么天大的错吧?你用得着这样……这样说我吗?好像我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一样!我告诉你,既然和你领了证结了婚,那我就会遵守我的诺言,你要是成天这样怀疑来怀疑去,咱们还是趁早一拍两散干净一点。”
脚下的床上用品此刻十分碍眼,好像在嘲笑着她刚才忽然泛上来的心思。
她恨恨地拎了起来,用力地拍打着车门:“停车,我要下车了!”
下车就把这些东西都扔到垃圾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