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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小福和另一个宫女小喜, 越罗从进宫就是小福在身边, 所以仍旧叫她跟在身边服侍,只是又添了许多人。
两人先是对着李定宸屈膝行礼,又转过来, 扶着越罗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然后才开始收拾。
李定宸还在问, “韩嘉和李元呢?”这两人如今贴身伺候他, 今日一直跟着, 没道理这会儿不见了。
便听得外间噗通两声, 旋即有人道, “皇爷, 奴婢们在, 只是还没给娘娘磕头, 怕不合冲撞了, 因此不敢入内。”
“滚进来!”李定宸顿时觉得有些失面子, 瞪向越罗, 她的宫女倒不怕冲撞了自己。
好在宫女们手脚麻利,已经将床铺收拾齐整, 连被子都铺好了。这会儿正扶着越罗到隔间的妆台前坐了, 替她将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来。
李定宸瞧着有趣, 又忘了发怒, 走过来伸手去接。手中一沉,险些没接住掉到地上去,倒将他唬了一跳,“怎么这样沉?”连忙放入了旁边的盒子里,又扭头去看越罗的脖颈,疑心她究竟是怎么撑住的没被折断的。
不过皇后的妆容实在太复杂,李定宸是没定性的,看了片刻,便觉无趣,本来想回太平宫,但思量着头一晚上就不在长安宫过夜,只怕明日又要去永和宫罚跪,只好命韩嘉叫了水来,服侍他沐浴。
等他沐浴结束,越罗那里还在卸妆,李定宸坐在床上等了一回,人没等来,自己倒困了。他今日也跟着折腾了好一阵,加上兴奋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就越发累,靠着床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韩嘉和李元面面相觑,都有些为难,但又不敢叫醒他,只得小心的扶他倒下,盖上被子,这才退出去给越罗磕头,低声交代,“娘娘,陛下睡了。”
隔间没有加帘子,越罗一转头,就看到了床上伏着的人影。
她这一整日,都因为“皇后”这两个字紧绷着神经。这会儿亲眼瞧见皇帝就这么躺下睡了,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玩累了倒头就睡,心头的那一点沉重就仿佛被水一泯,淡了。
皇帝和皇后,也只是普通人。
她摆了摆手,“知道了,这里有人服侍,你们去吧。”
等头上钗环都卸了,妆容洗净,又换了外头的大衣裳,越罗让人退下,自己进了内室一看,小皇帝的睡姿好不霸道,斜着占满了一张大床。
不过皇后娘娘对此很有经验,她捋了捋袖子,单膝跪在床沿,双手扶着皇帝的肩和腿,用力一推,就给人翻了个个儿,腾出好宽敞的地方。
新婚夜的喜烛不能熄,越罗爬上床躺下,盯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
鸳鸯戏水的水似乎活了过来,在她眼前一圈一圈的晃,晃着晃着,越罗也就睡着了。
……
没有梦的觉总是显得很短,感觉就像是刚闭上眼睛,就又醒过来了。
越罗愣了一下,才听见帐子外面有人说话,“恭请陛下起床。”一遍一遍,想来是不把人叫醒不罢休的。
她转头往旁边看了看,小皇帝闭着眼睛,睡得很是香甜。而且,他不知什么时候翻过身,还将一条腿搭到了自己身上,难怪明明没有做梦,却总觉得很累。
越罗抽出自己的腿,坐起身道,“下去吧,让我的侍女们进来。”
“是。”李元答应着出去了,不一时小福和小喜进来,打起帐子,服侍越罗穿衣。而后又有人送了水和梳洗用的东西进来,在外头一字排开。
越罗却没有立刻去洗漱,而是转回床上,捏着李定宸的鼻子,凝神细数到五,松开手,退回去在床前站直身体。
她才堪堪站好,那边李定宸就抬手在眼前挥了挥,然后睁开了眼睛。
鼻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触感,但李定宸睁眼看到越罗,一惊之下清醒过来,也就将这一茬给忘了。他扫了一眼,皱眉问,“我的人呢?”
韩嘉和李元听着声儿走了过来,“奴婢伺候皇爷更衣。”
越罗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后退一步,转身洗漱去了,深藏功与名。
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宫女看见了她的动作,但她们是皇后娘娘的人,既然陛下没说什么,不管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总归是好事,她们自然不会多嘴,悄悄对视一眼,便跟着越罗走了。
不必像昨日那样大妆,越罗的动作就快了许多。等李定宸收拾完毕出来,她这里已经梳好妆,见他出来,便立刻起身相候。
李定宸一早上都不太痛快。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明明睡得不错,早上也没有任何争执碰撞,而且皇后虽然寡言,但看上去很识时务,并不碍眼,但他就是不痛快。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好在他从小管教极严,摔东西骂人罚人发泄是不可能的,被江太后知道了只会更糟。李定宸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憋坏,自然也就养成了乐天的性子,心思来得快也去得快。等出门往永和宫去时,那一点不痛快似乎就被留在长安宫里了。
说起来,大婚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这个皇帝能放三天假,不必早朝。须知李定宸自八岁登基,虽然年纪小没有一件可以自己做主的事,但每日的早朝却不可缺了,一定由江太后坐在帘子后旁听。
在他十四岁之前,江太后大部分时间甚至是住在太平宫里的,对他的管教十分严厉。
也正是因为自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