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坚的印象中,陶商一直是个寡言内敛的人,但此刻的刘坚,明显的能感觉到陶商嘴角那一丝得意的轻笑。
似乎是发现了刘坚在观察自己,也似乎是在这个时候他这样表现太不合适,陶商很快敛起笑容,一副诚惶诚惶的样子对刘皇叔说:“皇叔,你看,这群百姓也不知怎么回事,平常都很老实的,今天看这样子是不会轻罢甘休了,怎么办?这里有个后门,要不刘皇叔先避避风头?”
“刁民,全部是一群刁民,”刘皇叔恨恨地说,似乎很想找回场子,但想想自己这次出来也确实拿大了,要是把脾气更爆的三弟带上,再多带上几个人,今日就不会受这种侮辱,只有狠狠的一跺脚道,“也罢,今天就饶了这群刁民,懒得和他们计较,二弟,咱们走。”
说罢,狠狠的瞥了一眼刘坚一眼,紧跟在陶商身后走了。
百姓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这次有备有来,身后不可能没有点依仗的,原以为还能看个热闹,却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刘皇叔却主动打了退堂鼓。直到刘皇叔走出很远,人群中才突然暴出一声喝彩声:“好,滚得好,滚了就不要来了。”
刘坚一听,不由更加哭笑不得,这么响亮的声音,不是典韦还能是谁。可是,今日若不是典韦这一出,只怕他也难以收场,那时候就不好看了。可是以典韦那粗狂的性子,应该想不出这主意啊,眼角余光瞥见张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才恍然大悟。
“各位乡亲们,”刘坚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们都感念陶大人平常对大家的关爱,现在陶大人仙逝了,我知道大家都想拜祭一番,既然大家有这个心意,陶大人也颇感到欣慰,大家这样看好不好,大家五个人一组,轮流拜祭陶大人,大家看如何?”
“啊?”大家显然没跟上刘坚的节奏,露出面面相觑的神色,良久才不敢相信的回过神来,“刘大人是说,我们也能拜祭陶大人。”
“是的,大家能来拜祭家父,家父也会感到欣慰,但是,由于人太多,只能麻烦大家排队来,你们看如何?”这时候,陶商也转过身来,立即接话道。
想必,此时的陶商也在恼火,自己的父亲平常对人还不错,怎么都没有几个人来拜祭,如今看百姓们这一表情才明白,不是真的没有,是那些自忖有身份的大官们都看着陶家势微了,懒得来。而自认卑微的小民们,就算想来,也怕被赶出门去。陶商不由暗忖,仗义每多屠狗辈,古人诚不欺我。
“怎么会,陶公子让我们拜祭陶大人,陶大人以前爱民如子,对彭城上下都不错,我们怎么会做乱呢,”这回居然不是典韦的声音,而是一个显得有些老成的百姓站出来说,“大家听陶公子和刘大人的,五人一组,轮流拜祭陶大人,送陶大人最后一程,拜完的立即离开,不要给陶公子添乱了。”
“好,我们听刘大人的,”百姓们齐声应道,之后,刘坚愕然的发现,原本闹哄哄的,起码有几百人的百姓队伍,竟一时鸦雀无声起来。
不是说这群刁民们都是极没有素质的么,但看如今这阵势,有谁敢说他们没有素质,这群人当中,可不都是好说话的主,其中有老人,有妇女,有儿童,这会竟相约的安静了下来,就为了能安然的送别陶谦最后一程。
开了这个头之后,陆续有彭城附近的百姓前来拜祭陶谦,陶氏兄弟为了还礼,就算是轮流出场,仍是大感吃不消,最后连陶佳出披挂出来还礼,仍是让他们兄妹三人大感累。可就算是累,他们仍大感欣慰。陶谦虽然故去,但能在彭城百姓心目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他们觉得,值了。
或许是陶谦的离世让她感到生活索然无味了,也或许是见多了诸侯们混战间的尔虞我诈,吓坏了,陶谦过去七天之后,陶夫人一家就坚决要求扶陶谦的灵柩回乡。
刘坚的心情是矛盾的,从情感上来讲,陶谦对自己如此信赖有加,而且临死前将妻儿托会给了他,他有义务照顾好他们一家子,但从现实上来讲,陶家人在彭城,让自己有些不好挥。虽然陶家人并未在各级衙门有人,但是,自己想要做一番事业,总会有些变动,陶家人在这里,会让人家觉得,任何针对以前的变动,都是对陶大人的不敬。
但是,陶夫人及其子女主动要求离开彭城回丹阳回老家,可谓正中刘坚下怀。
可是,当刘坚张罗着替陶家人收拾行装,并一咬牙将许多本来属于公家的贵重物品都给陶家装上车,甚至还亲令典韦率100名精干将士一路随行之后,陶家小女儿,陶佳小姑娘却提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要求,她对其它人的护送都不放心,却坚决要求刘坚送他们一家回去。
陶佳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刘坚的神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用意。刘坚却是吓了个半死,身边的糜玉兰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去染指人家小姑娘,可人家却摆明了是这个意思,让他怎么办的好。她可是还不到十五岁呢,这年头的小姑娘真的那么早熟么。
可当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陶夫人的时候,老夫人似乎都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淡淡地说:“这样也好,刘贤侄也是你爹生前甚为器重的人物,让他送过去,我们大家都放心。”
刘坚一边忍受着糜玉兰暗地里掐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边却只有想哭。这老夫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八位夫人了么,她就真的愿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