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现在人手不足,好在,接受了陶谦的邀请之后,刘坚就向杨福表达了希望得到他的帮助的要求,杨福也答应了他的要求。
作为这个时代极其稀少的读书人,杨福也是个有想法的人。
谁的少年时候,不曾意气风发过呢,最困难的时候,媳妇都离开了他,亲戚们也当他不存在,甚至在嘲笑他道:“守着你的书本吧,看它们能不能给你饭吃。”
最落魄的时候,他差点饿得倒毙街头,可正当奄奄一息之际,是糜家收留了他,还对他信任有加,任用他为糜家庄的管家,而且,糜家并没有当他为下人,而是视他为家人一般。
如果一切如常,他也只能就这样守着糜家过下去算了,虽然这样的日子不能大富大贵,但一辈子安稳无忧的,倒也不错。
至于以前别人对他的挖苦、嘲笑和打击,想起来时,自己也是个普通的小**丝,又不是菩萨的胸怀,心里肯定也会难受过。
可是,现在能衣食无忧的活着,还要想那么多干嘛。或许那些耻辱,一辈子也只能背着了,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便只有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了。
可当他被划给了刘坚,如今刘坚又诚恳的邀请他做为自己的幕僚,他暗忖,这会不会是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刘公子是不是就是他命中的贵人?可是,已经经不起他多想了,如果他错过了,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因此,他稍加考虑,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这也是每当高崖给自己小鞋子穿,生怕他会抢了高崖的管家之位的时候,他最多也只是置之一笑,他的世界在更大的舞台上,他杨福,是要帮助主公们逐鹿天下的人才,和高崖争一个管家之位,他觉得没有一点成就感。
“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站住,都给我站住,”刘坚正在头痛如何安排这群人,却听到杨福粗暴无礼的厉喝声,不由有些不满的抬起了头。
虽然杨福能力不错,但或许是因为出身于糜家的缘故,对社会底层的民众天生的具有优越感,尽管刘坚多次提醒他,不要摆书生架子了,就差没有告诉他,你自己也是一个家佣的身份。但杨福依然故我,也确实让刘坚头痛不己。
“我…我们,我们没想干什么,我们就想和刘老爷说几句话,”缓缓围过来一群有些年纪的难民,目光怯怯的望了刘坚一眼。
“你们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说吧,”杨福黑着脸站在刘坚身边,几个难民不敢再靠近,刘坚只好迎上前去,和颜悦色的说。
“老爷,不要让我们走,不要赶我们走啊,”几个老人家居然就跪下来了,“我们不是吃白食的,只要老爷答应帮我们度过这段时间的青黄不接,我们自己开荒种地,我们自己养活自己,我们一定不会成为老爷的负担的,只求老爷给我们点种子和工具就行了。”
似乎是以为刘坚仍不相信,一个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汉子趋前几步,诚恳地说,“只要老爷答应让我们留下来,我们自己也能围出一块地出来的,我们刚才去看了,就在前面的海湾的地方,只要我们这百几十个人,花上一个月,也能围出百亩良田来的,我去水底探了,水也不是很深的,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吃闲饭的。”
“啊,你刚才去下水了?”刘坚吃惊的看着他,这可还是早春的天气,虽然冰雪早已消融,入水仍是感到刺骨,他们居然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水去了,他们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博啊。
“是啊,老爷,把我们留下来吧,我们不会吃白食的,只要老爷答应让我们留下来,我们一定会感老爷的恩的。
其实岛上的条件并不好,在广大的苏北平原上,有的是更肥沃更容易开垦的土地,刘坚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这群难民们愿向大海索要土地,而宁愿把熟地置之不顾。
“这个…”看着寒风中有些瑟瑟老抖的难民们,刘坚有些不忍的偏转了头,几乎马上就要答应下不。
“你们想要留下来,老爷什么时候说过不同意了?”杨福冷冷地道,“可是,若你们都留下来了,谁把这两船粮食送回去?是的,在这里你们吃饱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不要挨饿了,可你们有没有想到,在彭城那边,还有十几万人在饿着肚子等着你们的粮食。就算那里没有你们的亲人了,可总有一些是你们当初的相邻友好吧,你们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活活饿死?你们的良心呢,哪里去了。”
“这个…”难民们被杨福的一顿数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有良心,没有人敢于责问他,良心多少钱一斤?或许,只在某一个特殊的时代之后,良心才和钱能划上等号?
“你们想要留下来,我们是欢迎的,但是,现在老爷需要你们把这两船的粮食送回去你们都不答应了?这点事情都不想做,怎么叫老爷相信你们?”杨福继续冷冷地道。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的。”难民们艰难的应道。眼光还不时的瞟向刘坚一眼,就在等他发言。
“这样,大家辛苦一趟,把这两船的鱼干送回去,给大家救救急,你们要是还想回来的话,我们是欢迎的,只要你们想,我刘坚,愿意永远做你们的主人,不敢说保你们一世富贵,但我最少可以保证,只要我刘坚有一口吃的,绝不让大家饿着。”望着这一双双渴求的眼神,刘坚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谢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