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闭嘴!”
冯氏阴鸷地扫了一圈周围的女人们,冷道:“要动手,大家一起动手。妹妹们不也恨这小贱蹄子恨得紧?如今人都到我们手上了,我给你们报复的机会,你们还怕什么?”
众女子讪讪,都是干巴巴地笑上几声——这得是傻呀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头鸟!这会儿谁凑上去先开这个头、先动这个手,一会儿谁就得成那靶子!
“哼!”
见状冯氏连声冷笑,也不管庄梦羽了。尹嬷嬷抬高的手落下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时间只得偷眼去看自己主子,好不尴尬。
庄梦羽趁机一把推开了尹嬷嬷。尹嬷嬷屁~股着地,摔得一阵“咿呀哎唷!”的惨叫。冯氏一惊,转头过来向看怪物一样看向了庄梦羽。
被豺狼虎豹围着的庄梦羽人单力薄,心中慌得一逼。然而她面上不为所动,甚至还一甩袖袍,咄咄逼人地回瞪着花厅里的女子们。
她在赌,赌的是这群色厉内荏的女人们一个都不愿意做背锅侠,成了黄雀嘴里的螳螂。赌的是这群各怀鬼胎的女人们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心,有机会就会窝里斗。
庄梦羽没赌错,几十个女人就这么齐齐地瞪着她,想弄死她却又不敢奈何她。
满厅的女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
“诸位小姐要是没事,我可就先告辞了。”
庄梦羽说着就往后退,不料她前脚刚想脚底抹油,后脚就有人喝了一声:“站住!”
出声的不是别人,还是冯氏。今天是她的~奶娘把庄梦羽给挟持过来的,万一庄梦羽到薛无涯那里告状,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薛无涯不会拿她怎么样,但她的~奶娘尹嬷嬷可就不好说了。
宁氏捏着帕子不说话已经好半天了。这会儿冯氏想到的她也想到了,继而心中升起一个毒计。
在自己的丫鬟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宁氏朝着庄梦羽一扬下巴。
宁氏的丫鬟听了主子的话就是浑身一僵,却仍是不敢抗命。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快步走到庄梦羽的面前时,已经是满额的汗水,抖个不停的嘴唇惨白的不见血色。
“我、我擅自代替主子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你这个贱蹄子——”
在座的主子们都怕脏了自己的手被惩罚,可这脏了手的要是个奴婢呢?如果这个奴婢还不是奉命行事,而是“擅做主张”呢?
宁氏的丫鬟先做了这出头鸟,其他女人们见状也纷纷了然,对着自己的丫鬟嬷嬷使了眼神。
“没错!奴婢们擅自行事,与主子无关!”
“我们这些忠仆都是见这贱丫头对主子们出言不逊、这才想要教训这贱丫头的!”
“主子们可千万别阻止奴婢们!”
丫鬟和嬷嬷一人一句地表着忠心,座上的女人们也虚情假意地笑着应和:“哎呀呀,你们这些奴才,竟然都不听主子的话了!”
“呵呵,能把我们这么多人的奴婢都气成这样,可见这贱丫头多么得可恶!”
“妹妹说得没错!”
恶意将庄梦羽包围了起来,一只只属于丫鬟和嬷嬷的手也都朝着庄梦羽抓来。庄梦羽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她才不会和这些人硬碰硬!双拳难敌四手不知道啊!?
宁氏和冯氏才不怕庄梦羽跑。门外都是她们的人,想跑出这海棠苑,除非是长了翅膀!
吃的是难吃了点儿,但休息得好,还好好锻炼了几天的庄梦羽拿出爆发力来跑得比兔子还快。她一下子就到了门边,拉开门就想蹿出去。
可就在她要跨出门坎儿的瞬间,她撞上了一堵石墙,差点儿连鼻子都被撞进脸里。
一点儿这些天里嗅惯了的熏香从鼻息间传来,庄梦羽捂住自己被撞得通红的鼻子,望着面前的人。
“薛公子……?”
门口的男子一身红袍如云,一头白发如雪,不是薛无涯是谁?
““侯爷!””
先前还气定神闲地准备把庄梦羽剥皮拆骨的众女惊呼连连,一个个屁股着火般站起,个个都向着薛无涯屈膝福身。
奴婢们,尤其是对庄梦羽动了手的丫鬟嬷嬷犹如霜打的茄子,噗通噗通跪了一地不说,还牙关打颤。
这可是朱衣侯,杀人如麻、凝血成衣的朱衣侯!敢动他的人,这怕不是被罚上几个月银子就能了事的!
满室的寂静之中,庄梦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侯爷?等等?薛公子是侯爷?这薛府是侯府,那就是说……
回想起这位薛公子天天到自己房里找自己聊天喝茶,自己还吃他带来的点心吃得吧唧吧唧开心不已。两人能从早上聊到下午,从下午谈到晚上。昨天自己和薛公子一起用过晚膳之后还一起到花园里散了步,庄梦羽看了一眼这屈膝的一众莺莺燕燕,好像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带来这破地方还差点儿受了私刑了。
敢情她和这位聊个天就被当成勾引人家男人了?不,等一下。她和这位聊天喝茶的地方可是在她的房间里!如果她穿来的这地方不是没有男女大防,那——
瞪着薛无涯的庄梦羽脸都绿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就这么做了一回别人眼里的小三……咳,这屋子里这么多姑娘,她还排不上三,顶多排三十。
问题是她一个“失忆”的,哪儿能想到这位青年白头的薛公子就是这府邸的主子,这么一群美少女的相公啊!?不染指别人的伴侣是做人的基本美德,她要早知道身边这位骚包的红袍大哥能养这么多蛇蝎美少女在家里,她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