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若竹大师兄投过来的好奇视线,沈江远咳咳了两声,面色恢复了平静:“师兄有何事?”
“哦,这是师妹要养的灵兔,你且先拿着,等她出来再还给她。”若竹凭空掏出一只小笼子,里面装了两只活蹦乱跳,还在草堆上拉了一堆黑球粒的灰兔子。
一股草臭味随之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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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竹面不改色,立刻把笼绳塞到沈江远的手里,“师弟你先照顾着我有事要回去晚上再见。”
胡妙嫣换了一身与普通弟子服同色,但材质隐隐泛着月色光泽的衣衫,这大典所用的衣服上,还用了看不清颜色,只缓缓闪烁着微光的细线来绣流纹,纹样看着像是一座山,山上以星雪点缀,厚厚云层之上,还挂着一轮霜白的明月。
这应该就是临月宗的标识了。
衣装整齐,出门时,胡妙嫣看见沈江远脸色微僵,似乎很不爽,但目光一落到她脸上,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躲避。
“走吧。”他召出云雾法器,拎着一笼两只的肥兔子,冷着脸招她上来。
“你不换衣物吗?”刚才的对话着实令人尴尬脸红,胡妙嫣撇开心中的异样感,瞥见他手里拎着的兔子,觉得眼熟,趁机转移了话题:“我的兔子怎么在你的手里?”
“若竹师兄先替你保管的,现在还给我了。”沈江远不清不楚的说完,随手捏了一个法诀,身上的青衫立刻换成了与她一样的服饰。
雪白中泛着淡淡银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将那一双眸子衬得愈发黑白分明,光泽暗浮。
原本他不生气时显得有些温润的气质,也随这清冷的颜色陡然变成了高不可攀,他此时不苟言笑着,微挑的眸线便因这神情,衬得目光越发锋利冷漠。
俊美出尘的面容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让人心生退意,不敢贸然接近。
“...哦。”胡妙嫣目光巡过他那一颗如泪滴般的眼下黑痣,冷淡又撩人。
她莫名其妙的心生了退意,突然醒悟过来。
刚才自己差点又被迷惑了,真是...好险。
借着别人的身份,去被他喜欢,本来就是不对的。她再往下走,就等于是在错上加错。
胡妙嫣反复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许自己生出趁人之危,妄想顶替原来的胡妙嫣的想法,也借此逼迫着自己收回那一点旖旎的心思。
对,是这样的。
思绪万千中,她缓缓垂下眼帘,一声不吱的上了法器,没有再抬头看一眼身边的沈江远。
沈江远提着一笼用清尘诀清理过的兔子,心里仍然被膈应的不行,整个人处在刚才臭烘烘的幻觉里,如同泥潭深陷般无法自拔。
也不知道胡妙嫣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养这种排泄物如此熏臭的宠物,他怎么也无法理解,甚至想把兔子直接放生,眼不见为净。
但最后还是一直忍到了她出来,也没有真的扔掉它们。
莫名其妙对两只肥兔子生了一肚子气,等他注意到身旁的人时,她已经呆滞着一张脸不知道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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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的兔子,好生养着吧。”胡妙嫣的手臂被笼子碰了一下,耳边传来沈江远清冷低沉的声音。
“不用了,给你吃吧。”胡妙嫣头都不扭,装作看山下风景,回复有些敷衍与心不在焉。
“我...吃...?”沈江远提起笼子,目光落到两只咔吱咔吱啃萝卜的兔子身上,神情难以言表,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只肥兔子唰地扭过头来,黑豆眼盯住他,一动不动,兔唇还微微颤动着,时不时露出大板牙试图威胁他,一幅滑稽可爱却不自知的模样。
...沈江远默默的看了一眼兔子的主人,嫌弃的神情缓缓从眼中隐没,手指从竹缝伸进去戳了戳它的屁股,紧绷的嘴角松弛下来,虽然没笑,但表情上显然已经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两只兔子。
放心,不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