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姜?对于嬴姜这个名字宋王偃依稀还记得,这不是韩国武安侯韩朋的夫人吗?!
只不过听说嬴姜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就被韩朋休了,被赶回了咸阳。嬴姜是秦王嬴驷的堂姐,感情甚笃,嬴姜之所以嫁给韩朋也有秦韩两国联姻的成分。
没想到韩朋竟然这么不识抬举,把他嬴驷的堂姐说休就休了?这不是在打他的脸,打他们秦国的脸吗?
适逢宋、楚、韩、赵、魏五国合纵攻秦,韩朋为了向韩王康表明自己的心迹可真是够拼的,老婆都赶回去,休了。
这下子秦国收拾了合纵联军,韩朋的脸皮也够厚的,秦国刚刚派人到新郑去责问此事,韩朋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咸阳来,想将嬴姜接回去了。
宋王偃想了想前因后果,摇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若不是有这一次出手救人,救了嬴姜一命,只怕他们是不会产生什么交集的。最多算是萍水相逢吧!自己虽然好色,但是还没有到那一种想要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据为己有的地步!
不说他宋王偃有没有这个能力,身体吃不吃得消还两说。
宋王偃随即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栈里。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了,已经暴露了,但是他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所以没有住在驿馆,而是随便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住下了。
“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见到自己的床榻上坐着的一个人,宋王偃不由得勃然变色。
这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略施淡妆,衣着朴素,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袍。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偷偷从秦王宫里溜出来想要与宋王偃幽会的芈月!
“怎么,见到我你很惊讶吗?宋王。”芈月的唇角勾勒出了一股子充满少妇风情的玩味的笑意。
宋王偃有些头疼地摸着额头道:“现在寡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寡人身在咸阳,秦王派了黑冰台的人监视寡人的行踪,寡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掌握到,你就不怕他知道我们的事情?”
芈月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监视你的黑冰台的人都是我的心腹。大王,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敢背着我去向秦王举报的。”
“啧,秦王竟然这么相信你。月儿,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宋王偃对此是感慨连连啊。
闻言,芈月的琼鼻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秦王跟你一样吗?秦王可是真正地日理万机,哪有什么闲工夫管你的这些琐事?”
宋王偃讪讪地道:“说的好像寡人很闲散一样,寡人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是。忙,你是忙。”芈月一脸不高兴地道,“你都忙得没时间给我回信了。”
“那不是在来咸阳的路上吗?月儿,多年不见,寡人真是想念你想念得紧啊。”
两人又温存了一阵子。
“大王,你这一回要在咸阳呆多久?”芈月枕着宋王偃的胸膛,柔声问道。
“咸阳不是久留之地,寡人不会待太久的。过几日,寡人便会随同苏秦他们前往陇西,入义渠去挑选两万匹战马,然后回到宋国去的。”
闻言,极具政治嗅觉的芈月愣了一下,问道:“大王你想要用义渠来牵制秦国吗?”
宋王偃点了点头道:“不错。义渠虽然不能对秦国构成什么大的威胁,但是如鲠在喉,有义渠和西戎诸部在后面拖后腿,秦国的东出大势也将延缓。”
“这么说,大王你还想对三晋用兵了?”
听到这话,宋王偃笑着道:“这回你可猜错了。月儿,你真的以为寡人是那一种穷兵黩武,滥用民力的暴君吗?我宋国处四战之地,不战即亡,现在周边诸国都已经尝试过我宋军的厉害了,不敢却我宋国之兵锋,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寡人不想再起刀兵。”
芈月颔首道:“难得大王你有这种觉悟。四面开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似那霸主魏国何等强盛,最后也因为到处打仗,到处得罪人,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王上你不想宋国如同魏国一般,的确需要一段时间安安分分地发展国力,消化自己的城池土地和人口了。”
宋王偃忽而道:“月儿,你在秦国多年,可看出了秦国的商鞅变法有什么弊端?”
“弊端很多。”芈月说道,“不过商鞅变法大体上还是适宜秦国的国情和天下大势的!大王,我奉劝你一句,秦法不等同于宋法,如法炮制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寡人明白的。”
……
郿县。
在一个人口不多,只有两三百人的小村子里,有一家铁匠铺,这个铁匠铺里是父子三人,父亲人家叫他白瘸子。
为什么叫做白瘸子呢?因为他姓白,而且在前年的一场战斗中,白瘸子的大腿被砍伤了,跛脚了,行走不便,走路都要拿着拐杖,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白瘸子。
白瘸子当过兵,凭着秦国推行的军功制,在不过十年的时间里,他便从一个小小的大头兵,一跃成为了六级官大夫的爵位,在军中担任要职。
不过这些都是往事了,过往云烟。
现在的白瘸子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打铁匠、山野村夫都差不多了。
白瘸子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做起,一个叫做羽,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懂事。他们的母亲是在生白羽的话难产死掉的,白瘸子也没有再续弦,而是靠着自己无多的俸禄,还有打铁的生计来养活两个孩子